浓眉剑目,薄唇轻启。

“你为何要接铃铛的任务?”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马车之内,似是有些愠气,却又不易察觉。

黎清雨忍着痛,立刻颔首解释:“大人,这次任务的目标是奉月楼,恰好前几日我进到谢思珩的屋中密室,发现事情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

听到密室二字,萧越似乎颇感兴趣,深邃的眼眸毫无情绪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脸。

小脸因为疼痛无任何血色,额间密密麻麻的汗将碎发染湿,贴在脸颊上。

他面上未动,只轻轻开口:“先将解药吃了,谢思珩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毒师,竟然制出这么毒的药。”

得了准予黎清雨迅速出手,将药瓶打开,黑色的药丸从瓶中滚出,她看也没看,仰头便一口吞下。

不出几秒,冷热交替的难受瞬间散去一半。

还未彻底回过神,眼角余光便瞟到一张墨色手帕递了过来。

抬头莫名地瞧着萧越,只听他冷声道:“擦了。”

顺从地接过那一方手帕将额间冷汗擦干,手帕上的味道和她身上的很是相似。

“那密室只是一个通道,密道尽头通往何处还不得而知。”

“所以你觉得那地道和奉月楼有关?”

“不错,所以我亲自前往奉月楼,没曾想奉月楼之下有一个地牢,还有人日夜轮班巡守。”

黎清雨话音落下,马车内顿时一片安静,只瞧着空中弥散着白色的烟,带着点点檀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萧越寒着脸,脸色严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过后他冷声道:“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否则受了伤别再来找我要解药。”

黎清雨舒了一口气,颔首答:“这次事件发生紧急,是属下欠考虑,属下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

空中忽然抛来一个小罐子,黎清雨慌忙接住,瓷质的小瓶握在手中颇有些凉感,她疑惑的问道:“大人,这是……”

“皇家制作的玉脂膏,涂上之后伤口不出两日便会结痂恢复如初,你现在藏在谢思珩身边,切记不可露出马脚。”

这东西真是解了她的急,黎清雨感激道:“谢,大人。”

“尽快找到密信,时间不多了。”

高兴一扫而空,黎清雨将小药瓶揣进怀里,“属下谨记!”

随后她缓缓起身,在狭窄的马车内俯首:“那属下先告退。”

捞开车帘,她缓步走下马车,却在抬起步之时听到一道戏谑又散漫的声音:“清雨。”

黎清雨脚下步子一顿,脸色顿时难看,后背瞬间绷紧。

那道声音又轻轻唤起:“清雨,终于找到你了。”

调整好脸色,转过身,她一脸温柔的笑意,“世子,您怎么在这儿啊?”

马车后方一袭红袍立于此处,他梳着高高的马尾,乌黑的发梢随风而漾,双手抱胸,脸上尽是肆意的笑。

可这笑看在黎清雨眼里,却让她如坠冰窖。

袖间的手指下意识攥紧。

面上佯装惊喜,小跑着朝谢思珩而去。

“世子……”

“马车上的人是谁?”

谢思珩语气淡淡,夹杂着明显不悦。

“是……”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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