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撤!”
窦心南果断下令,这种情况下再想围杀王负剑天方夜谭,不如四散逃开,能活一个是一个,同时也能牵扯王负剑一些注意力,为她接下来的抉择创造条件。
其他人早就想逃了,怕一时绷不住阵型被更加轻松斩杀,这会儿堂主开口,哪还顾得着及其他,纷纷扔下铁链掉头四散奔逃,他们坐骑大都还在,这么一分散逃命,王负剑分身乏术,斩杀一半,另一半却是鞭长莫及,有心无力,关键窦心南也借机遁走。
王负剑明白,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走,不仅为了那个对母女和村落的安全,更为了他的真实实力不为外界知晓,以免招致凶险,他必须立刻马上将所有人斩杀干净,否则哪怕走脱一个他都有天大麻烦,可莫说九阶,就是突破到觉醒境,他也只是星师,不是超人,根本做不到,要正面对决,这些人必死无疑,可人家不打了,各自跑路,四面八方,越来越远,常规手段他还真没辙,四条手臂没用,除非搞出四个分身,他哪里会!
“哎!”
王负剑重重叹了一声,忙活半天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动用最后也是最为珍贵的杀手锏,他左手抬起,那道紫光在手臂游弋起来,这紫光乃是掌门伊水芳所遗留,大概是她给与的保命手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希望王负剑使用,使用它就代表王负剑的无能。
王负剑顿生一股挫败感,他闭上眼,任由那紫光小蛇般在身上飘动,紫光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砰然碎裂,王负剑猛然睁眼,一众贪豺帮残兵明明已逃远,可包括窦心南在内,仿佛就在他眼前,就在他的剑下,这并非什么缩地成尺的空间之术,而是王负剑此刻的实力,已经狂飙到可以无视一定距离随时取这些人性命的地步。
这一刻,王负剑有种被夺舍的虚无感,手臂、剑、眼睛、思维乃至于他自己都不属于他,而是属于掌门伊水芳,他站在前所未有的高度,望着这芸芸众生,苍茫天地,在有限的空间内他便是主宰。
‘王负剑’原地挥剑,他的身形已散布到各个角落,剑影带着紫光眨眼即逝,贪豺帮残兵连同马匹一同倒了下去,摔得四分五裂,一股股清风刮起,吹散他们的血肉。
另一边,窦心南已逃得够远,她刚松了口气,忽然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猛地回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但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尤其当她听到远处传来的哀叫,她星能炸开,红光燃动,一手持剑,一手拿着那宝药准备一饮而尽,她喝了个空,因为拿着宝药的手不知为何从手腕处滑了下去,她的手被什么鬼东西切掉了!
窦心南惊恐之余已凭着直觉扫出去一剑,这一剑扫空,她下意识想娇声喊王负剑的名字,却因极度惊惧沙哑晦涩,她有一种悖论感,对方好像是王负剑,又好像不是王负剑,到底是谁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个人无比恐怖,让觉醒境的她好似回到孩童时想哭的时候,仿佛命运要将她无情扼杀,但窦心南不会坐以待毙,她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不就是靠一次次干碎命运吗?这一次没有不同,没有!
绝境之下,这位风尘美人爆发出极强的战意,虽然失去左手,没能饮下宝药,但她还有眼睛和右手,她死死盯着眼前空白,一道紫光凭空出现,她奋力挥出去一剑。
铛!
窦心南欣喜若狂,她挡住了这不见踪迹的一剑,只见她一双眉眼红光湛湛,这是她压箱底的星技‘媚魂’,对方被她魅惑住了,但下一瞬,她的这双媚眼被一剑斩碎,鲜血和眼泪一同流出,她不管那么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对方肩头。
对方终于现身了,可惜失去双眼的她无法看到,但她从这具强硬蓬勃的肉身感觉得到,的确是王负剑,只是这个王负剑有一些不同,陌生、森冷、无敌,仿佛世间至强,剑术至尊,这到底是谁?
“王公子,原来……你这么喜欢追我,那我……们就永不分……”
窦心南含糊的话语还没说完,‘王负剑’手腕一撩,她的温柔娇躯刹那间化为点点星粉,他夺回宝药,紫光支离破碎款款散去,王负剑从迷惑中回归,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身体微颤,大口喘气。
这紫光固然能让他短时间内无以匹敌,但同时也会让他肉身承受极大负担,他现在肌肉绞痛,骨骼乏力,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
呼。
呼。
王负剑看了眼窦心南仅存的断手,右肩传来灼疼,他搭眼一瞅,那里多了一个猩红的咬印,那咬印极深,白骨可见,像一只眼睛,又像一片栩栩如生的花瓣,咬痕肉眼可见变黑,那里的血肉好像都被腐蚀,疼得他大叫起来,剑都脱手而落,显然不是一般伤口。
“有人吗!”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呼喊带着颤音,王负剑听出这是父亲声音,没着急应答,等他确认父亲没被挟持这才出声。
王肩山按照儿子要求一路慢行,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软肋,干脆尽可能走边上小路,没有路就走树丛山沟,等终于发现贪豺帮踪迹,没敢追上去,一直在远处候着,直到看见贪豺帮两人狼狈逃窜,忽然毫无征兆四分五裂,担忧之下王肩山还是决定出来一看,结果就看到一片狼藉战场,以及一具具尸体,一块块碎肉,他心里惊恐极了,生怕儿子也是那碎尸中的一员,但他还是谨慎地没喊儿子名字,而是以一个路人的角色喊有人吗。
现在,儿子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看得出来儿子状态极差,明显经历了一场恶战,王肩山内心有诸多疑问,他忍住没开口,王负剑指了指,示意赶紧搜刮战利品,捡银票、银两、经验液、星能丹等值钱好装的带,其他不用管。
王肩山照做,拿着袋子匆忙捡东西,对,捡东西,路上没人要那就是无主之物,不捡白不捡。
王负剑也撑着跟着捡,两人足足捡了两大袋,王负剑甚至没来得及穿衣服,扔到小黑马背上快速离去。
父子二人依旧选择小路,碗筷衣物能扔的全扔了,小黑马驮着两个大袋子和虚弱的王负剑,王肩山步行,一路上父子二人基本无话,等绕得差不多了,回到官道上。
天气放晴,乌云退去,王负剑感觉浑身暖和,他抬起头,看见金光大道,以及不远处气派的客栈,这客栈距离官驿很近,在谪水城有些名声,是这一路上最豪华的客栈了。
此时官道上也有其他路人,很多都用驴马驮着行李,王负剑父子倒也不算起眼。
到了客栈,父子二人要了间上房,洗个热水澡,换了件干净衣服,等到楼下吃饭时,有关贪豺帮一行被屠灭的消息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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