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吗?

虹没想到,到最后山岳敢以命相搏的底气,竟然是勇气。

或许是吧,往往奇迹就诞生在人类情感的勇气。

自己身为王,身先士卒在战场内,除了嗜血的激情无非就是勇气。

可他不信,身经百战的他,历经无数生命的逝去,凭什么所谓的匹夫之勇,就敢以命相搏。

“我不信,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山岳也不信,他也不知何来的底气让他敢如此决意。

或者是运气。

他从以前到现在,虽是苦命,但绝非贱命。

“我曾踏入过平静却暗流汹涌的河流,紧靠河边的枯草活下去。我曾一时兴起,横穿马路,车距离我贴身之近停了下来。上山祭祖时,我曾失足滑落在高耸的山沟,却一脚踩在矮石上。我曾坐在电动车上,途经颠簸的地方,自己的脸离地面毫厘之近……”

山岳边说,脸上浮现出洋溢的笑容,讲述曾经的与阎罗王拉过手的经历。

“你要说我何来的勇气,我想是过往的种种给我的底气!”

虹懵了,用洪福滔天已经无法形容,祖上上的何等高香,让他如此命大。

但面前的山岳,确实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自己的身躯已经到了虎头铡当中,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坦然仰头闭眼,平静接受自己溟灭的结局。

他再次打量起处决自己的大刀,和从前在战场上,骨矛石斧不同,眼前的大刀蹭蹭发着寒冷的白光。

就在大刀落下那一刻,虎头铡突然消失在空中。

虹就这样悬在空中,缓缓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虹,单膝跪地,沉默看着朝他走来的山岳。

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王的傲意,转而是一种臣服者的姿态,平静在原地等待着胜利者的审判。

山岳一步一瘸的走到面前,伸手在他的面前。

虹不可思议地望着山岳,眼里充满了疑惑,面前的男孩到底有何打算?

虹恍然之际,山岳无力的开口:“身为我的玉灵,你应该为我所用!”

“玉灵……”虹倒是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只是一缕残魂,自当为拥有者所用。

原来山岳从没想过斩灭自己,而是征服,为他所用。就是为此,他竟然真敢用所谓勇气二字,就敢掷命相博。

如此胆魄,本王多见,却从未想过,被这样的人征服。

他重新审视面前的山岳,那副强行站直,腿脚因伤抽搐,看似滑稽的瘦弱身躯里面,到底蕴藏着怎样的灵魂。

本王真是期待,本王真是想看看,你!山岳!到底能在这个世间,造就多大的功绩!

“本王……本灵愿为山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山间寂静,浮风散过在树林之间。

头顶高悬的太阳,带来温和的暖意。让山岳有点精神和气力,缓缓下山走去。

好巧不巧,一切可用的通讯设备都在这场战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或是那黑衣人根本就没有。

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和其他的宗门有没有关系,是境外势力,还是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都是让人担忧的疑惑。

为了防止黑衣人还有同党寻他,他只能缓步下山,尽早远离这里。

“你怎么不省点!”山岳埋怨道,脸上涨出难以忍痛的青筋。

他很想破口大骂,但他早该想到,灵质是有能量的,需要存储的!

身怀的玉冕却发出尖锐的嘲笑声:“那还不是你,一下子让那么骷髅出现,现在可好了,没能量啦。”

“你发动巨大的”

“让旁边的童骨帮帮你。”

山岳流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看着身旁抱着黑夫头像的童骨,脖间还挂着镣铐。

山岳的身体不能再承担着重负,索性将镣铐挂在童骨身上。

那黑洞洞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等待着什么。

“算了算了,还得靠他,帮我提东西。”

“你倒挺善良。”

一路上,为了转移身上的疼痛,山岳冒着冷汗和玉冕有说有笑,终于挪动到山间的小溪当中。

小溪清澈见底,峡间的清风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昨日的遭遇不过过往云烟。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舒畅,让他有心放松下来,躺在河边,静静听着潺潺水流之声陶冶心灵。

身旁的童骨在山岳的点头同意后,解下身上的重物,到河边自顾自的玩耍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后的深林狭间当中,正有人关注着他。

一位身着青衣道袍,眉目清秀,容貌甚伟的男子,轻浮在一棵树尖之上,好生君子模样。

名叫张长青,其玉冕是手中长剑,是天君门的寻蝉官,同时也是派出来寻找山岳的援手。

但张长青没有着急救援,反而面带笑意,望向下方土地,含声发问:“阁下,要看多久?”

话音未绝,一股清风带着地面的树叶盘旋而成,待树叶散尽,从中走出一位妙龄少女。

该女子名叫苗长相白皙,水灵灵的大眼显得可爱几分,身姿匀称,穿着一身紧身便服。

是南方哀牢山阁香宗的寻蝉官。她的玉冕是胸间上由成片的银牌相接的挂带。

她没有直接回应张长青,直接摆明主题。

“张道长,真是好生悠闲,见到人了,还不赶快上报,想必心中早有其他想法。”

“原来是苗妹,想不到刚当上寻蝉官,就有如此心机,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观此玉冕潜能巨大,是个足以震荡世间的法器。”

“本人秉承天道,自顾不能将如此危险的玉冕交予一位乳臭未干的毛孩。”

张道长也是坦然,直说了他的目的,他想要得到那块玉冕。

而树下的苗妙只是浮出笑意,心里暗想:这道士就是喜欢携天命掩邪思,不过就是看上了玉冕而已,干嘛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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