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空虚的感觉盈满全身。

唇齿开合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醉很迷茫,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石像里,还是一座无头石像。

……

雪愈下愈大,冷冽的寒风席卷山间,幽暗的树林里传来由远及近的娑娑声。

三十有五,正值壮年的徐奉之带着八岁的儿子徐道临披着一身厚重蓑衣来到庙里。

庙里有一座石像,无头石像。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锅碗瓢盆,简陋的两床被褥和一些干柴火。

这座破庙是他们的家,他们是守庙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

父子俩先是对着石像郑重一拜,然后徐奉之才把背上的长弓解下,将别在腰间的两只黄兔扔到地上,信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

徐道临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父亲,凭借着自身天赋,他也猎获了两只山鸡。

徐奉之看了眼天色,说道:“趁现在还看的真切,我再去找些干木头,你把这些猎物洗剥干净,再把火生起来。”

徐道临点点头,回道:“老爹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说罢,徐奉之去寻干木头,徐道临拎着猎物去到庙宇后面。

那里有一条小河,河流呈马蹄状流经庙宇,其源头是怀将山山顶涌出的一口老泉。

河水冷冽清澈,常年不冻,极大的方便了爷俩儿的生活。

徐道临动作熟练的将两只兔,两只鸡洗剥干净,做饭只需要一只,剩下的则做成熏肉。

炉灶支在庙宇西北角,徐道临捡了些木柴放进灶口,开始生火。

咔嚓,咔嚓,咔嚓。

两颗椭圆形状的火石在碰撞中迸溅出火星,悉数钻入漆黑的灶口里,宛若荧光的焰苗在一团干燥的草絮中迅速燃起,扩大,明亮。

橘红色的焰苗映衬出少年略带愁色的面容,与此前的活跃灵动截然相反。

八岁,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

在拾金村,这个年纪的后生都会在长辈的带领下去往六十里外的泽州拜一拜道门,请那里的仙师检测一番自己有没有修行的资质。

若有资质,便可进入道门修行。

一袭白衣,御剑临空。

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这种画面一直都是徐道临心中的梦。

眼下,自己都快要九岁了,老爹却只口不提拜道门的事。

难不成是他忘记了?不应该啊!

我若先开口,父亲会怎么说?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啊?”

“外面有什么好的?咱们的使命就是守着寺庙,直到死去!”

石像里的沈醉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我若开口,他会不会被吓到?”

“说不定会找他老爹告状,然后撅了我的石像,我可能会死!”

想了想,沈醉最终还是选择沉默是金。

柴火越烧越旺,黑漆漆的铁锅里,泉水已然开始翻滚,起泡、蒸腾出白汽。

徐道临将收拾好的野葱,山姜、大蒜、桂皮、蘑菇等一并加入锅里,又将切好的黄兔肉块添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木凳上,眼巴巴的盯着山前,等着老爹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的一切尽数融于黑暗。

沙沙,沙沙。

打着瞌睡,摇摇欲坠的徐道临突然惊起,他一下子从木凳上弹起来,转身闪进庙里,拿起挂在墙上的木弓和箭袋,挽弓搭箭藏在石像后面。

“小子动作还挺熟练!”沈醉心想。

“道临,是我!”

徐奉之背着一捆柴火,面色凝重的走进庙里。

徐道临松了口气,他从石像后面出来,问道:“老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徐奉之坐在木凳上,拿起放在圆桌上的碗筷,掀开锅盖,舀了两勺肉汤,也不惧那滚烫的温度,大口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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