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毕业以后,你回了深圳,我在当地与同学开了家教育机构。因为是科班出身的原因,前来学美术的人还是挺多的。老实说,那几年还是挺高光的,慕名前来的学生源源不断。后来因为误判‘双减政策’和‘口罩期’,我们还不断的盲目扩张,最终还是关门大吉了。钱没赚到,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如果一切可以重头来过,我想今天,你也不能在这里见到我了。”

“可惜没有如果。”

韦庄语重心长的吁了口气,瞳孔里掠过一丝飘忽的眼神。

“我很有兴趣知道,你们传说中的所谓规模,是从哪种渠道得知的。”

“估计你们是从铺天盖地的自媒体看到的吧。那时我还没回到黄山。”

韦庄补充了一句。

“现在的自媒体门槛低,鱼龙混杂。便利了人们的同时也误导了不少的人,真真假假就得靠自己去辨别了。”

“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而正正是因为这网络的便利,致使许多实体商店都在苟延残喘着,当然这不是绝对,但对你我而言都有着必然的关系。当你看到廉价的字画满天飞时,这是例子;当你看到因为物流成本贵,成本框寄不起也是个例子。因为网上的东西实在太廉价了。”

“当然,我这不是去批判潮流,也不敢去批判,也没能力去批判。既然潮流如此,我们要做的就是另辟蹊径,改变传统的观念模式,兼容博爱,这样的社会才会百花争妍,共同进步。”

“经过这几年的特殊期,国人的消费观念已经变得谨慎和理性。书画市场说白了,玩的就是奢侈品。有资金的那些人,把钱袋捂得紧紧的,而一般的平民百姓消费的能力也不强,他们对于这类的奢侈品也没购买欲。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撬开他们的口袋,带动市场的文化经济。”

“那我为什么回到黄山,回到你口中所说的,老土的‘天玑传媒集团’呢?那是因为我在校外培训走投无路时,遇见了她,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或许这也时冥冥中的安排吧,要说起来的话,眼前的这张八尺的徽宣也装不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韦庄眼里泛起了一些亮光。

“北斗星你知道有几颗星吗?”

突然他话锋一转,问了一句。

“七颗。”

她同时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知道它们的含义吗?”

他看到她听得挺入迷的样子,接着问。

她摇了摇头。

“你答得很对,北斗星一共有七颗星。从一到七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及摇光。北斗七星各有所指。从堪舆角度来说,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而摇光则为星。

‘天玑星’也称‘禄存星’,是七星中的第三颗星,是掌管人间财富的星。从行业来说,其实用‘天权’作工作室的名字更好,因为从堪舆学来说,它也叫‘文曲星’。它主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天玑’这名字其实是她祖上起的名字,听她说,一开始时他们的字号也不是叫‘天玑’叫什么字号忘记了,是因为祖上有人在清朝时做了官才改回这字号的。我猜是想取与人为本的寓意吧,又或者想取‘天机’谐音。毕竟我们徽商对于这方面挺讲究的。”

“在这里我给你说一段关于过去的事情吧,尽管桥段虽然有点像粤语残片般老土。等我把这故事说完,再和你到处走走,让你领略下什么叫文化之旅。”

韦庄看到梦云听得津津有味,开始说起他与梦云分别后的故事。

“画一张自画像要多久?”

茵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问了一句正在低头作画的韦庄。其实她坐在咖啡厅里,隔着落地窗的玻璃已经观察了他很久。

或许出于对艺术家的尊重,又或者是出于同情心。

看见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衣裳单薄的他仍然在街头为那碎银几两而坚持着,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了她心头。

在这特殊的时期,街上的行人都是带着口罩,兜里揣着通行码,来往匆匆。而仍然坚持开门营业和摆摊的,必然有着他的困难之处。

肩上若无千斤担,谁愿意拿青春赌明天。

这,或许就是当年的真实写照。不过彩虹都是在风雨后,在国人的众志成城之下,现在都已经欣欣向荣。

但凡有点易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运程交接间都会有点异象,且看今朝的九运正当时。

不过这是后话。

“不用多久,十来分钟就好。”

韦庄抬头看了一眼茵然,便愣住了在那里。

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江南女子吗?优雅温婉中带着细腻的气息。尽管黑色的口罩带在白皙的脸庞上,但这也掩盖不了她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水灵灵的眼睛,在寒风中显得特别的亲切温暖,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

什么怦然心动、一眼万年在此刻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表情,再好的字眼在这刻,都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要不这样子吧,我要赶时间坐飞机,我们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吧。”

“嗯,好的。你扫我吧。感恩遇见!”

回过神来的韦庄,正想着怎么向她要联系方式才不显得唐突,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他有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他掏出手机,划出二维码的页面比任何时候的速度都要快。

其实这一切都是茵然已经计划好的了。他正一步一步的被植入到她预设好的春风盛宴里。

“你是黄山祁门的?”

在咖啡厅的单透玻璃里,她早已看到了他的简介,尽管斜立在地上的个人简介的牌子不是很大。她想证实下。

“你也是皖南地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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