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府百里之外,有一条碧波大河,当地称之为洛水。
此河贯穿云州绝大部分的世俗城池,一路向南倾泻进无量大海。
洛水河畔,每到春夏时节,无数鱼类就会沿着湍急的河道逆流而上,到上游附近产卵繁殖。
高山峡谷、河床陡峭,色彩斑斓的鱼儿飞腾而上,从而造就了蔚为壮观的鱼跃龙门之景。
所以,此地又被叫作飞鳞瀑布。
在世俗之人的眼里,这里常年云蒸霞蔚、隐僻清幽,倒是个乘舟揽景的好去处。
可对于云州的修真者们而言,此地还有一个声名远扬的名字。
飞鳞坊市......
春日照耀,微风轻拂,各色不一的鱼儿云集而至,在激流里奋游向上。
恍惚间,三道流光从天边急驰而来,最终落在了一块巍然屹立的山岩上面。
光华一敛,现出老道士师徒等人的身形。
只见老道怀抱拂尘,单手扶着还无法御空飞行的张九灵,旁边分别站立着大弟子明旭和二弟子皇甫顺钧。
望着下方的瀑布,老道淡然道:“此地名为飞鳞浦,乃是云州的一处交易坊市,半年前为师曾携顺钧来过此地,是吧顺钧?顺钧?”
“啊.......是的师父。”皇甫顺钧有些心不在焉。
老道微叹了一声,继续道:“白府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为师之所以带你们来到此处,主要是为了购置一些法宝符箓,好用来给你们傍身。因为这几日,我们就要前往云州首府镇远城了。”
明旭和张九灵默不作声。
唯有皇甫顺钧惊呼道:“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老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此时不走,难道还要等着喝你的喜酒,看你皇甫公子是如何娶妻生子的不成?老夫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混账徒弟,如此道心不坚,简直有辱师门!”
“师父,您都知道了?”
皇甫顺钧尴尬地抬起头,一脸错愕地盯着老道士。
“是白先生告诉为师的,人家自称小门小户,不敢胡乱高攀你这位大仙师。”
皇甫顺钧怔了怔神:“这话说的,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不就是怕他的女儿所托非人吗?但他们哪知,我皇甫顺钧根本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嗯?”
此言一出,明旭和张九灵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都扭过头来,直直看向这位常以风流公子自居的同门。
“你们不信?那我也没辙啊,但事实就是如此。”皇甫顺钧摊了摊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时,老道叹道:“顺钧,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白茹怡她并无灵根,与你终究是陌路之人......”
老道的态度非常明确。
自古仙途与凡尘有别,为了二弟子的修仙大道,所以他铁定是要亲手掐断这段孽缘的。
皇甫顺钧低头不语,终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转而从袖袍里取出一把折扇,如同世俗公子哥一般,轻摇了几下。
然后“啪”的一声合下,随即眺望着远方,目光深邃无比。
“走吧,都随为师进入飞鳞浦坊市。”
老道心思流转,周身霞光外放,顺势将张九灵挟裹其中,朝着悬挂在山间的瀑布飞遁而去。
明旭用温和的目光看向皇甫顺钧,却没有出言安慰,只是拍了拍二师弟的肩膀,随即化为了一团流光,从原地消失不见。
声势浩荡的激流,以奔涌之势拍打着两岸青山。
皇甫顺钧置身其中,举目四望。
只见山峦起伏,林木葱茏,江水如练。
如此美景令人不禁痴迷沉醉。
可浓浓的水雾,在这时偏偏弥漫而来,遮掩了眼前的一切,使人难以看清背后的真伪。
皇甫顺钧眼神一阵游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一道青色的剑影从山间飞出,朝着老道等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只见三道流光并驾齐驱,贴近江面快速飞行,条状的水纹向两岸扩散而去,几人的衣襟也随之鼓荡不止。
途中,张九灵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师父,你老人家当初不是说,你和二师兄就是在这附近发现你的死对头的吗?怎么还敢奔着这里来?”
老道洒然一笑:“不妨事,那贼婆娘被为师牵着鼻子在云州四处乱蹿,如今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打转呢?更何况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为师还敢回到此地,跟她玩灯下黑。”
看着老道士气定神闲,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张九灵忍不住嘟囔道:“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老道置若罔闻。
师徒四人掠过悬崖峭壁,百丈之高的飞瀑出现眼前。
“穿过前方的结界,就是飞鳞浦坊市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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