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三月初三,谷雨将至,济平郊外的江边浅岸上,人们不约而同的在这一天往水边汇聚。

根据一种传承百年的古老习俗,在江边戏水,以此来洗去一年的晦气,祓除不祥。

岸边那个钓鱼的老头站起身,将屁股下面那个小木凳拿起来折叠成一块板子的模样。

就这样夹在胳膊下面,又用夹住木凳的那只手将地上的小桶提起。

把那根长长的鱼竿扛在肩上,转身离开了这里。

人们戏水的动静早已将鱼群惊走,所以这鱼怕是钓不成了。

但徐老头并不在意这琐碎事情,脸上依旧平和惬意。

扛着鱼竿往镇上走的同时,嘴上还哼唱着。

“枝儿上的柳条儿抽新芽,啊抽新芽儿唉...”

老头走上那座横跨江面的巨大石拱桥,往闹市走去。

“哟!老徐,今儿个这么早,不钓啦?”街边一旁站在一家布匹行门前的老者问道。

提着水桶的白胡子老头笑眯眯的,道:“不钓啦,不钓啦,去烫碗汤喝。”

站在铺子前的掌柜听后道:“得,慢点儿哈,有空来喝茶。”

徐老头哎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向街那头走去。

街边的地方修着水槽,宽度差不多五六尺,里面淌着水,以供街坊邻居门可以把洗衣洗菜的水倒进去。

不过往里扔垃圾会被官府罚铜钱,更甚如果导致水槽被堵还会被拉去挨板子。

这水槽主要也是防止大雨滂沱之下淹了京城,毕竟济平四周都是天险,山体把城镇围了个严实。

交错联通的水沟水槽最终四散通到太湖江。

一大部分会通过被凿穿的山体流向城外远处的溪流或是江水分支。

而对于这水沟的另一个妙用就不得不感叹其中的智慧了。

济平城的中央广场上,路边会有一个个被石板堵上的洞口。

把盖在洞口上的石板掀开,连通着太湖江的地下暗渠便会涌出江水。

江水顺着城里北高南底的地势把城中街道整个冲洗一遍。

最终流入街边水沟排出济平城。

徐老头扛着鱼竿路过一家一家的店铺,在一个门口挂着大招牌的店前停住了脚。

这家店门面简洁而干净,门口放着几张桌子,板凳整齐码在桌下。

桌面擦得锃亮,一个竹筒立在桌子左上角,里面有筷子还有勺子,桌面上还放着一个盛蒜的碗。

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块牌子,四个大字竖着写在上面。

“水盆羊肉”

老头扛着鱼竿踏上台阶,将水桶放下,走到墙边把鱼竿靠在墙上。

取下胳膊下面夹着的小木凳。

双手扯着凳腿将其伸展开。

老头提着凳子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开口道:“掌柜的,劳你给我烫一碗汤。”

徐老头话音刚落,屋内就走出来一个腰背佝偻,身着白色短衫的秃顶老者。

那个老者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

刚出门见到徐老头就笑着开玩笑道:“天天来我这吃饭不坐我的凳子,怕嫌不成?”

徐老头坐在桌边抠着蒜,乐道:“哪里的话,坐习惯了不是,都是坐,没赖好!”

秃顶的老头笑眯眯的,道:“等着吧,过会就给你端上来。”

“老样子,不要香菜,再加个炊饼。”徐老头对着屋里喊道。

说罢,老头继续抠着他手里的蒜。

济平城还是老样子,充满了烟火气息,风土人情。

人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十里八乡街坊邻居就算喊不上名字,也能混个脸熟。

路边的房屋八成都是两层以上,也有五层的房屋矗立其中,不过一大部分是生意人家才盖得起的。

或是官府朝廷权者的府邸,再或者就是客栈了。

不一会,脖子上挂着毛巾的老者端着一个很大的瓷碗从屋里走出。

老者走到徐老头身边,小心的放在了桌上。

香味浓郁的羊肉汤满满一碗,大片大片的现切羊肉躺在碗中。

腰背佝偻的老者边朝屋里走去边道:“炊饼再等一会吧,我给你现烧一个,刚出来的好吃些。”

徐老头应了一声,伸手在桌前竹篓里拿出一个勺子,盛上一勺羊肉汤送入口中。

————

另一头的江边码头上。

船帮的工人们忙碌不堪,一只只船只停泊在岸边。

船上一个个木箱和麻袋在在上面码成一排。

十几个穿着短衫的壮年男子陆续登上船,把上面的货物、鱼类搬下船,摆在码头中央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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