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大致阐述了现状。

嫌疑人是上城区的一名年轻贵族,叫布劳略·吉尔曼,

说此人难对付,是因为他很会说谎。

一般人说谎,会选择编瞎话,

但其实这是很愚蠢的行为,因为“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而吉尔曼的说谎策略则是只说真话,当需要掩饰时,会用“忘记了”、“没注意”之类的词来搪塞敷衍,不用刑还真没法快速破案。

福德笑道:“看来,今晚要松松筋骨了。”

他扭动脖子,左右各转了几圈,颈椎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奥伦娜有些泄气,

“我今天还跟母亲说,一定能把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弄回去呢。”

她转向福德,

“我能去探望吗?”

“额……”

福德微微迟疑,最终还是答应了:“可以。因为重点审问对象已经确定,其他人的看管不必过于严格。你们跟我来吧。”

他领着两人进了教堂,随后直奔地下室。

地下室被分成了三个区域,

中间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法庭,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左侧是两间牢房,铁制的栅栏与冷冰冰的金属门交替排列,

贵族们十二人一组,分别在两间牢房打着通铺;

右侧是一扇厚重的木门,

木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的刑具,嫌疑人布劳略·吉尔曼在审问桌后坐得笔直。

此时,贵族们正议论纷纷,

“不会吧不会吧?吉尔曼竟然不行?”

“没想到啊……”

“枉我还把他当最好的朋友。”

……

刑讯室内,吉尔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似乎饱受侮辱。

福德环视一圈,

“布伦斯少爷,有人探监。”

牢房中,一个十六七岁的精神小伙起身,扒着铁栏杆朝奥伦娜挥手,

“这边,这边。”

“惹祸精!”

奥伦娜拉着脸走了过去。

兄妹俩低声交流,内容大致是妹妹数落,哥哥道歉。

罗兰见他们还要一段时间,闲着无聊,便扫了眼审讯室,问身旁的福德:“考克斯队长,审讯的时候干嘛开着门?故意的?”

福德点点头,

“当然。”

说着,他用剑鞘敲了敲牢房的铁栅门,

金铁交击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竖。

罗兰了然,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公开审讯过程可以羞辱嫌疑人,进而摧毁其心理防线。

而且,如果是多人犯案,还能震慑其他嫌疑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同案犯八成会招供。

不过……

“此次的案件,你这么处理可能适得其反。”罗兰说。

如果别人这么说,福德定然嗤之以鼻,

因为许多案子调查骑士团就是这么破的。

但热心市民罗兰·艾登不同,福德将之视为进步的源泉,

源泉的话必须重视。

福德压低声音,

“为什么?”

罗兰说:“不用问为什么,你试试便知。”

福德“啧……”了一声,解下护肩、手套,脱掉靴子,轻装上阵,拎着鞭子走进刑讯室。

牢房内的贵族瞬间沸腾,

“来了!要来了!大的要来了!”

“我赌他坚持不了五分钟。”

“嘿嘿嘿……坚持?他一个假男人能坚持得了吗?”

……

这帮人完全是看乐子的心态。

福德听他们吵嚷,隐约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但他还是不信邪地用鞭子抽了过去。

呼啸声响起,空气中仿佛留下了无形的裂痕。

吉尔曼发出一声惨叫:

“啊!!!!”

福德不为所动,继续用刑。

很快,吉尔曼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了。

福德抓起他的头发,

“认罪吧。”

吉尔曼没有吭声,倔强地看着福德。

福德暗道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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