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直接任命自己麾下的仓吏心腹,跟随各地劝农掾深入诸乡调查、核实情况,以便于兴作水利、农事。

一份又一份文简,飞速传回临湘府衙。

【亭下波一所,深一丈七尺,长廿丈,败十一丈,洨田九顷,枯芜十年,可用一万夫。】

【离汉波一所,深二丈五尺,长十二丈,败十丈,沃田七顷,枯芜二年,可用七千夫。】

“坡塘越深,堤防毁败越长,枯芜年数越久,所需用工数量越多。”

周仪沉吟说道。

一旁的丞丁琰说道:“临湘侯国境内十几个乡,一乡全年的财用钱,以及每月的资金结账大都不过数万。”

“常税钱显然不足以承担波田兴修的全部费用。”

修复坡塘田亩,无疑需要长沙府或者荆州武昌府那边进行财政投入或者向吏民专门征调。

但是,荆州境内有多少个像临湘侯国一样的县级行政区域在申请资金?

资金又凭什么落入临湘侯国府衙?

征调吏民钱财就更不现实,去年的品布征收和财用钱征收,就搞得民怨四起。

丁琰觉得这件事情操办起来很难,难得让他直摇头。

周仪说这项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他自然会想办法解决。

他写了一封信件,派张五快马加鞭送往西陵,交给步鸢。

信件里主要写了周仪在临湘县遇到的棘手难题,正愁如何解决,同时还写了一首词,以表思念。

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而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对不住了,柳永,借诗一用。”

差张五前去送信后,周仪又带着临湘侯国的诸曹、廷掾吏、县吏开始走访县内乡亭。

从都乡富贵里开始,大张旗鼓拜访家中困难民户,咨询民意。

只要他能够解决的困难,比如延迟缴纳田地赋税、借用耕牛、农具、推迟服役等问题,周仪都直接应允。

他还叮嘱各乡劝农掾,要多多关照困难户、贫困户。

此举为周仪获取了不少的声望,临湘侯国吏民谈论起新国相时,好评如潮。

“自古以来,未有他这般深入调查民情者。”

“家里丢了一只鸡,国相都遣人帮老朽找回来。”

“以往的县太爷,可不大会进入寻常百姓家交谈。”

“都乡富贵里出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呀。”

按照传承下来的三互法规定,本地人不得担任本地一把手,周仪是个例外。

他是荆北人士,在临湘侯国都乡富贵里落户,却能担任临湘侯国的国相。

一段时间后。

张五终于从西陵回来了。

“主家,这是侯女亲笔信件!”

他将步鸢的回信递给周仪。

周仪打开一看,笑道:“成了!”

信件里说,步鸢已经向步骘讨要了一批钱粮,用于支援临湘侯国的坡田兴修项目,过一阵子便会送到临湘侯国来。

“还是主家有办法。”

张五完成了任务,整个人也表现得格外轻松。

“田地修好之后,步侯会遣一支流民队伍过来,用于耕种新田,要求主家妥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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