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内,柳无伤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地上的稻草,在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时,只是抬头瞥了一眼,直到认清是沈策,眼神才亮了起来。

“大……人。”柳无伤起身冲到栅栏边,露出一口黄牙,满眼都是惊喜。

沈策站在栅栏外面,看着柳无伤,想要骂几句,可是看见对方那一脸的傻笑,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跟着进来的林玖儿打开了牢门。

柳无伤愣了一下,又看向沈策。

“出来吧。你还想在里面住一辈子啊?”沈策瞅了一眼。

柳无伤再次露出笑容,从牢里走出。

沈策上下打量了一眼,关心问道:“伤还没好,就往这边跑,你不要命了?”

“不疼。”柳无伤傻呵呵的回了两个字。

沈策仔细看着伤口包扎的地方,倒是没有裂开的样子。

林玖儿在一旁道:“梁勇抓他的时候,他倒是一点没反抗,跟着就进来了。”

梁勇就是持刀人老梁了,在临江府斩邪司做了七年持刀人,也算是老人了。

沈策点了一下头,领着柳无伤便离开了牢房。

到了内衙西亭。

沈策让人给柳无伤弄了两套合身的黑犬服,整了一把斩邪刀。

不得不说。

这柳无伤穿起黑犬服,加上那一脸狂放不羁的样子,的确有点持刀人狠辣的样子。

“大人。”林玖儿靠在边上,远远的看着柳无伤挥着手里的斩邪刀,对沈策问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沈策笑看着柳无伤在那里练刀,一时间也没回话。

过了好一会。

沈策才对林玖儿问道:“你说。为什么当时那个冒充我的杀手,不直接一剑杀了杜氏?非要留两个活口指证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杜氏有问题?”林玖儿睁大了眼睛道:“所以,大人才一直留着杜氏?”

沈策走到一旁石凳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道:“我留下她,一方面是我不想赶尽杀绝,算是留个名声。另一方面,我是怕对方有后手,留杜氏也好有个佐证。不过这两日,我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古三为什么要照顾夏心竹。”

林玖儿疑惑的坐下:“古三照顾夏心竹?”

“你是后来的,不太清楚这件事。”沈策喝着茶,欣赏着柳无伤疯狗一样的练刀,对林玖儿解释道:“我才来的时候,是古三将我带到了夏心竹的院子。那会夏心竹要卖院子开医馆,是古三让账房盘下了院子给我住,说是给斩邪司遗孀一点照顾。”

林玖儿轻轻点头道:“这么说,古三对夏心竹的确照顾了不少。”

斩邪司买院子和外人买院子,价格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那时候,我想过古三是不是对夏心竹有意思。”沈策继续道:“不过,住了几天,古三没去找过夏心竹,也没表现出一点这方面的端倪。而基于我对古三的了解,如果顾云恒真是他杀的,他哪怕不会赶尽杀绝,也绝不会让我见到夏心竹。”

古三是起了贪念,做了错事。

但是平时处事老道,如果古三真杀了顾云恒,那绝不可能将沈策主动带到夏心竹面前。

林玖儿柳眉挑起:“根据情报,顾云恒的确是在调查古三时失踪的。如果……他不是在调查古三,而是……”

“杜氏。”沈策笑了一下道:“古三的父母死了。两个小乞丐死了,唯独留下杜氏和小雨。如果我是李清玉背后之人,绝不会留下这两个活口。”

杀。

全部杀光,死无对证。

凭借两个小乞丐的尸体,哪怕不足以定罪,却也能完全搞臭沈策,让沈策毫无还手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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