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完人的李石法非常疲惫，独自站在营帐外，情绪格外低落。
不过很快，另一个比他还要郁闷的赵离也走到了身前，两人相视一眼，却一言不发。
只是各自站着，同望着天边被红云紧紧勒住的残阳沉默不语。
让两人感到郁闷的事情却各不相同，接连受灾，百姓没了吃食，大部分的人就成了流民，易子而食也是常有的事，还有一些青壮跑进了这座横亘在大夏国北侧绵延千里的北岭上，占山为王。
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每年都有灾祸发生，也有数不尽的人被饿死，流民里易子而食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北岭上也从来不缺占山为王的土匪马贼。
只是因为他们大多来无影去无踪，再加上山里地形复杂，清剿的难度可想而知，所以往日里他们大多和当地府衙保持着一定的默契，派兵清剿大多流于形式，也根本用不上这支刚从边关换防归来的百战雄师，更用不上一位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
“还不明白吗，这就是陛下不放心咱们，也不放心这里，这不，五万大军还没等回京，中途就被调配到了这里镇压叛乱！”
赵离终于忍不住抢先开口道。
“想这多作甚，陛下让咱干啥咱就干啥，只是咱手里的刀砍外族蛮子的多，砍自家人的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李石法并不打算将这个沉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砍自家人的时候少？”
“你说这话也不违心？樊州府衙从上到下你可是一个活口没留，五百颗脑袋至今还挂在城门楼子上，估计到现在血还没流干，你还好意思说砍自家人的时候少？”
“老子不管，流民也是人，克扣赈灾粮秣的时候他咋就不想想流民的死活，在老子眼里这些贪官污吏就不是人，该杀！”
“正四品的刺史你说杀就杀，流民救了，你也痛快了！”
“可你怎么就没想过弟兄们的死活，这些个厮杀汉跟着你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战场上滚进滚出不就是为了那点军功好回去孝敬爹娘，娶妻生子。这下好了，就因为你私自处决朝廷命官。这五万兄弟都要跟着你喝西北风去！”
闻言赵离也是怒了，全然不顾李石法这个上级。
虽然个子矮，拓沫星子却喷的远。此时两人脸上也是沾满了对方的口水，至于嘴巴里的，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恰巧楚阳烤好了玉米，发现他正骂的起劲，暗道自己不该过来时，就被两人一人一个一把夺了过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大咬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一会接着对骂增加一些物理伤害......
只是刚吃了一口两人就察觉到了不对，手里烤的焦黄的棒子似乎从未见过，吃在嘴里混杂着一股子焦香味格外香甜。
几乎同时停下动作，朝着一脸茫然的楚阳望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玉......玉米啊！”
楚阳对自己烤玉米的手艺绝对的有信心，烤玉米的时候一定不能全褪了皮，且不能直接丢进火堆里......本着不浪费一个的道理，为了烤成功，自己刚才也是下了功夫的。
只是眼下他分明看出这两人的异常，谁家啃玉米是竖着来，尖朝上往嘴里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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