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到此名号,尉迟敬德心中不由得一惊。
尉迟早已听闻袁守诚的大名,伴随那闻名遐迩的《观星赋》,一同被后世颂扬无数回。
影视间描绘的袁守诚,总是深明易理、莫测高深的相者形象跃然于屏。
然而实情何尝易察,袁守诚仅是一位蜀地矿泉县主理文案的佐官而已。令人惊讶之事,在尉迟心中泛起疑澜的那一刻,是知晓如今居京的袁守诚,竟在长安中为其与如意郡主选定了良辰吉庆之时。
尉迟未将疑虑明说,但李渊已洞悉了他的心绪暗涌。
中秋本该是合家团圆之夜,此际联姻只怕落人嘲讽诟病。然太宗李世民非刻板皇帝,秋月十五确是吉日之一。
尉迟谦谦笑道:“微臣闻袁守诚善观颜识骨,微臣想前去领教一番。”
李世民嘲弄一笑,“素日常不屑于祈灵问神的尉迟敬德,今日却对此感兴趣了?”言罢,李世民忆起旧诗以示揶揄。
诗云:
“宣室求贤访功臣,尉迟才华无出其右。
奈何虚座空余叹,不问苍生向神询。
这诗昔日汝曾对我吟咏而出,今朝难道是忘却了?”太宗笑道。
尉迟淡笑摇首。
“微臣说的是人应当关注民间疾苦,而非沉迷于卜相之学,事事向佛祈福。相面之事,信之有,不信则散,但微臣愿听其言耳。”尉迟解释道。
李渊微颔首,相术之说,他半信半疑,从未尽信,但民间崇祀鬼神之心让他不能等闲视之。
“袁守诚正在天文馆点算时辰,尔欲试炼此艺自往便是。”李世民言辞清淡,而尉迟敬德闻言已悟微言大意。
某些话虽无意显明,尉迟却听出了话中的深意,而此事与李渊独谋密语关乎李建成一事相关,尉迟深知此事。
起初唯李渊、尉迟与长孙无忌三人秘议此事。长孙仍在朔方坚守,而长安唯有尉迟知悉内幕,世民此时让尉迟避开京城,想必为此矣。
尉迟了然于胸,答允世民:“臣懂了,臣会去天文馆一试便往公主府迎如意。”
李世民微微摆手示意离去,尉迟向其行礼作别后,在随侍带领下离皇宫而去。
太史院奇异独特,院人不多,但个个如袁守诚一般高士汇聚一堂。
尉迟先前对太史院所知甚少,仅耳闻而未亲历。假使没记错,袁应是须发斑白的老者,年届八旬之高龄。
乘骑驻足门前,尉迟叮嘱马夫在外等候,步入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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