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轩的书房在林府的最西侧,而辛氏的卧室却在林府的最东侧,辛氏穿过府中内湖,经过长廊。之前只觉得林清轩是好幽静罢了,如今辛氏才突然醒悟,林清轩只不过是想离她远远的。

越走近书房,越是一股血腥味。还好林清轩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已经被大夫包扎好了,只是这包的…

林溪桐趴在绿衣身上,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林清轩。(哇!哪里来的一尊木乃伊啊!)

辛氏听见了朝书房里边看去,愣在原地,林清轩被包的像一个大粽子,只露出两个黑洞一样的眼睛,她曾经记忆中无法割舍的少年郎,那个经常一身白衣,英俊儒雅的林清轩…她的记忆好像一瞬间便坍塌了。

“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进来。”林清轩语气里略带一丝不耐烦,想必伤口还是有些疼痛的。

辛氏此时眼里唯有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木乃伊。

她是恨林清轩的,想来这些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被他的言语哄骗至今,一方面是自己年少便对他一见钟情,更舍不下这些儿女,一方面又对他失望至极,由爱生恨。

如今,爱没了,只是满脑子的木乃伊。

辛氏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屑,撩起裙摆跨进了门槛:“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包成了个大粽子?”

(娘亲说话真是正中要害,漂亮!今天开始娘亲不要再当受气包了,咸鱼也要翻身!)

林清轩抬眼看辛氏,今日的她有些不同,若在往日应该扑过来心疼的痛哭才是,林清轩避过辛氏的目光:“正巧路过烟雨巷,那里遭了强盗,我去救人,受了些轻伤,圣上那里我已经告了假,要在家里休养些时日。”

辛氏冷眼相对,林清轩这般的会骗人,进去救人?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老爷下朝并不路过烟雨巷啊,去那里做什么?听说那里被劫的是一对狗男女,那淫女正在青天白日下勾引有妇之夫,老爷去救的莫不是就是那户人家?”辛氏按捺不住心中的气焰,将解气的话脱口而出!

林清轩被包成个粽子,此刻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只看得到黑洞一般的两个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你一个妇道人家听这些靡靡之言做什么?”林清轩的语气里有些恼羞成怒。

“老爷,满京城都在传,我只是当听个笑话罢了。”辛氏有些委屈的搅弄着手里的手帕。

(娘亲,那伙强盗入室抢劫时,渣爹和那外室正光着屁股在床上,渣爹是蒙着脸跑回来的,哈哈哈)

辛氏靠近女儿竖着耳朵听,女儿还太小,有时心声会听不清,她不想错过一点点。

辛氏皱了皱眉,女儿还这么小,林清轩可真不是东西,给女儿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林清轩瞥了她一眼,岔开话题:“侯府的事我听说了,圣上正在气头上,此时为岳父及大哥多言,恐怕也是无济于事,还连累了林府上下,我在朝中也是人微言轻,若书你是个懂事的,莫要害了我们的几个儿女。”

他顿了顿接着说:“书弦那里…你也莫要伤感,苏家的女儿在京城中颇有名气,总归是书弦的命不好,还是不要耽误了人家才是。”

林清轩说的道貌岸然,宽宏大量,这让辛氏不觉心生疑虑,苏家退的是林府的亲,书弦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该觉得被打脸吗?

辛氏替儿子不值,轻蔑一笑:“耽误?当年书弦少年将军,何其风采,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当年我的书弦配公主也是配得的!是他苏家三天两头的找理由登门拜访,低三下四的要与书弦结亲,如今墙倒众人推,倒是我们书弦耽误他们了?”

“可书弦现如今毕竟…苏家也是这京城中有头有脸的门户,那小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玉一般通透的人儿,怎会心甘情愿许配书弦。”

林清轩也微微蹙眉,他觉得辛氏变了,不再通情达理,柔情似水,想来是月子里冷落了她,如今同自己呕着气罢了,哄哄也便好了。

“好了,好了,夫人,莫再为书弦伤怀,我定再为他寻一门好亲事。”他将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搭在辛氏的手上。

辛氏以要为溪桐洗澡为由退了出去,在门口听见林清轩与小厮轻语:“不知我儿越儿现下如何了,刚刚可曾被吓到。”

辛氏脚步微微停住,一旁的绿衣愤愤不平的说:“二公子如今还瘫坐在轮椅上,老爷倒关心起外头的了!”

辛氏气红了眼,却也强忍怒火让绿衣慎言:“小公子呢?”

“在存菊堂看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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