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观地理位置清奇,左侧青楼,右侧寒窑;
监正将何充送至外城,此时尚未天黑,人多眼杂,他不便多露面,便嘱咐何充自己回去。
何充这次自右方独步回来,准备视察一下贫民窟的“风土人情”。
街道上不知染了什么,铺上一层黑色,你若是不在意,甚至可能认成柏油,一脚踩上去,还有点黏糊糊的感觉;
空气中更是热闹,鱼的腥味,腐肉的臭味,包括屎尿,一股脑混合在秋季的风中酝酿发酵,等待爆发。
见过了传道画作中的景象,何充不禁唏嘘,周围居民怎么看也不像是善男信女;当年可并非这副光景。
“呔!”一声喊叫打断何充的思绪。
一泼皮横空拦路,双手叉腰站在路中间,本就不宽的小道,他这一堵,就过不去了。
身后跟着俩二货,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你个细皮嫩肉的道士倒是面生,想必是外来人,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规矩。小爷我是这一片的老大,你要...”
“停!”何充打断对方说话。
“可是要钱?”
“嘿!倒是个识相的!”泼皮手一指,眼神向后面两位小弟身上寻思。
“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小爷我一天只收你十文钱。”泼皮两根食指一横一竖,摆了个“十”字。
许是见着道士懂事,聪明,一点就通,泼皮也心生欢喜,当场决定给保护费打个折。
“要钱没有,滚开!”
何充甩甩袖袍,丝毫不顾泼皮的意淫。
“嘿!你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呢?我看你是找打!”
“大哥,我们办他!”
身后两个无赖自是见不得丢了门面,市井流氓的法则很简单,谁拳头大就听谁的。新人若是不懂事,无碍,打服帖了就是。
那前头的泼皮一挥手:“上,干他!”
何充微微一笑,一道无形的力量直接把三人送得倒飞出去两丈远。
“你们三个听好了,我是太清观的道士,从今天起,我才是这里的老大。”
他头也不低一下,就直接从泼皮脸上踩过。
这三个腌臜货色,只会耽误自己办正事。
待他走远,三个人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老,老大,那个道士好像会法术啊!”
另一个无赖却疑惑道:“太清观哪来的道士?”
何充拂拂衣袖,扬长而去。
没走出多远,却被一黑衣鼠脸男子叫住:
“你可是太清观的小道士?”
何充点头,“正是在下,敢问施主您是?”
“在下苗三才,前几日,偶然路过前街,看见你在台上破了青羊宫两关,临走时曾言,有事可来太清观内寻你。我这不是来了嘛!”
男子瘦削、背个粗布行囊,讪笑。
“听闻这一带泼皮无赖横行无忌。”男子紧了紧肩上行李,“看来,是不假了。”
何充讪笑,“太清观坐落于此,让施主见效了。”
他瞥见男子袖口还留有刚擦过的汗渍,想必近来也不太顺遂;看似不是业林本地人。
何充冲男子作揖,“不知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小道士,你当日既能连破两关,想必你也有些手段,我想,你能不能也帮我看看气运。”
他刚刚又观道士轻易摆脱了泼皮,想必是真有几分本事。
内心更加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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