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夏尔见时机成熟,毅然下令。
夏尔话音刚落便捂住耳朵,除炮兵外的其他人听罢也纷纷捂耳,而炮兵则是一脸兴奋的坏笑,将手中早已待命多时的点火棒插入提前放入火药的点火口中。
砰!轰!
两发天崩地裂的巨响瞬间伴着巨大的火光以及烟雾席卷世界,甚至连第三街垒都支撑不住冲击震落下不少碎屑与灰尘,大炮本身也因强大的后坐力在发射的一瞬间徐徐后退了数步,小镇后方的位置更是传来阵阵被吓到的尖叫。
无数颗小石头,碎玻璃以及其他体积虽小却不引人瞩目的小玩意从混烟的烈焰中喷出,化作一颗颗致命的霰弹射向前方,进击的西西里人在刚刚越过第二街垒时便遭到了打击,由于毫无准备外加队形松散,这一最先入镇的纵队营几乎全部报销。
夏尔没听到惨叫,也没看见漫天飞舞的残肢断手,只是充斥在这长方世界中的无数令人头皮发麻的小物敲打声,也或者是它们把西西里人的惨叫声都给覆盖了,整个战场一时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炮兵趁现在装填,其余人跟我上前!”
夏尔说完便纵身一跃翻出了街垒,第四排的烧炭党也尽最快速度一个个翻过来,在一路小跑后一伙人离开了大炮烟雾覆盖的地方,在距离第二街垒五十码左右的位置,夏尔命令他们再次组成横队,同时做好瞄准以随时开火。
他们看到了远处那被数发炮弹蹂躏得面目全非的第二街垒,可接下来的场景不少人看到竟直接开始呕吐。
那些挨了炮击的西西里人以各种姿势在街垒周边躺倒了一片,有些被轰没了手脚,有些脸部被整个掀开,更有甚者连身体都被打没了一半,各种器官泡在血液中还在隐隐活动。
见到这种惨状,夏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在百科上看文字描述没什么感觉,可当这个场面亲自出现在眼前时,他那不争气的手竟连枪都握不住了,胃里也翻江倒海地似乎要把早餐给吐出来。
在拿破仑还没成为皇帝的时候,曾接受过督政府领袖保罗·巴拉斯的任命担任过巴黎城防司令,压倒性数量的保王党大军朝杜伊勒里宫袭来之时,他就是通过近距离发射霰弹的方式把那群保王党打得落荒而逃,再次保卫了法兰西第一共和国。
本着搜索栏资料的补充以及个人学识的帮助,他几乎在看到这条街道构造的一瞬间便想起了这一典故,强烈的既视感与兴奋让他第一时间就敲定了这个作战方针,迄今为止总体局势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要说意外变故,也就只有拉德茨基的抛射打法以及霰弹的实际杀伤能力了。
不多时,更远位置又传来了叽里呱啦的鬼叫,不用问肯定是第二波西西里‘虫族’冲上来了,他干净利落地发出迎击指令,而第四排的烧炭党人在经历过最初的不适后也适应了些,只是他们之中很多人为避免再次恐慌索性闭上了眼睛。
趁着第二波还没冲上来的空挡,夏尔摸了摸衣兜,确保那个东西还在。
当鬼叫声达到最大时,夏尔看见那些西西里人正一手攀爬一手持枪艰难地想越过第二街垒爬上来。
和先前一样,这些西西里人也是同样在进到镇子里后队形就喂狗了,也不知道是散漫惯了还是对烧炭党人有刻骨的仇恨,此时的他们除了无穷的杀意外再无他物,好像持枪的这些西西里人并不是人类,而是某种能化作人形的野兽。
夏尔瞥了街垒上的他们一眼后,余光又往下瞥了一眼第一波西西里人残缺不全的遗体,一时竟有些难以决断要不要放他们下来,好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心灵暴击,不过在看到他们翻过街垒后直接毫不在意一样往他们遗体上踩的模样后,夏尔觉得还是算了。
挥下手臂的一瞬间,令人愉悦的排枪响声再次响起,不知是不是先前被大炮摧残了一遍,这些排枪声传入夏尔的耳中时就跟沙龙大厅的音乐般动听极了,甚至都不够得劲。
又是熟悉的惨叫,又是熟悉的橘色火光,又是熟悉的中弹的西西里人惨叫着倒地,一开始夏尔对这些场景还充满孩子般的兴奋,可如今再看到这些已经心里毫无波澜,只觉得烟雾呛人以及敌人的惨叫很吵。
那些中弹的西西里人倒地后终于对那些挨了霰弹的同胞起了反应,还有力气叫唤的则是嚎得跟孤魂野鬼似的,弄得不少烧炭党人直皱眉。
排枪只命中了第二波的一半,另一半在枪声刺激下算是恢复了理智,惊慌失措地丢下枪拼命往回跑,可没跑多久就又被第三波牢牢堵住退路。
可这次他们没能跑到狭窄的第一街垒缺口处,故昨日的‘交通拥堵’没有出现,他们近乎是同一时刻就被第三波士气全满的同胞重新裹挟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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