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晚的惊吓,想到还要路过山东这样历史上贼寇响马不绝的地界,于是马越一路上再不要求傍晚加急赶路随处停船,天黑前尽量停靠在官闸驿站附近过夜,力求安全。
好在剩下的路程再无险遇,船只终于在5月底的一个上午到达北京通州。
马越把老管家和船老大叫到一起算了算到达时日,还是比启程时说的40天早了五天,于是痛快的掏给两个船工一人25两,船家50两,让船家老婆和船工几个喜不自禁,纷纷夸赞马越言而有信。
明朝规定民船必须在通州停船商民上岸入京,于是让船家在原地等待,雇了两辆马车,五个人装上行李进京城去了。
佣钱给得高,马夫的鞭子挥得勤,晌午就到北京城下。
高大雄壮的城墙和门楼矗立在眼前,马越心中有些感慨,这是第三次到北京了。原来那个时空的北京已经来过两次,但只看到过前门和其他三座门楼,面前几乎完好的城墙和门楼,只希望这个时空能够让这些建筑保存下来。
马车走广渠门进外城再走崇文门进内城,在崇文门这天下第一税关面前,马越这几口人虽不是商户,但还是被拦下象征性的交了点人头税钱,也不知道是不是乱收费。
进了城有老管家指路,马车直接跑到苏州会馆门口。
让门子通报求见馆长,这馆长算是周员外本家,也姓周,见礼之后马越拿出周员外的书信。
馆长见到有本家故交嘱托,毫不怠慢,立即吩咐下人打扫出两间上房。
等妻小行李安顿好,马越回来询问馆长:
“在下欲在京城长居,可有租赁买卖房屋的中介服务?”
馆长于是让下人从门房叫来一个有些瘦弱,但看上去文质彬彬精明能干样子的中年人。
“这是孙帮闲,马相公如在京城有牙讼诸事,找此人即可。”
孙帮闲规则的向马越见个礼,“这位东家有何需求?”
马越回礼,然后提了基本需求,要在内城一带找找合适一家三口住的房子,最好周边能做生意。
“那请东家在此稍候,在下立即就去打听,傍晚前就能回话。”
孙帮闲说完,就转身出门打听消息去了。
看着这孙帮闲走路的形态,昂首挺胸,没有勾身疾步,又想到他行礼时不卑不亢没有刻意奉承,马越问道:
“看此人感觉不像一般的揽客呀?”
“他本来也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出身,可惜天难家道中落,要不然也不会到此地步。”
于是马越想着周员外也是因天难才不得不出来创业,但不同的是周员外创业成功,这个孙帮闲还在苦熬。
“哦,也是命呀。”
下午找馆里的仆役要了木盆,烧了几大桶热水,让妻儿洗完后,马越也美美的洗了个澡,入夏这三十几天都窝在船上,倒是用运河的水洗过几次,但那水质洗澡只能叫冲凉,附着的微生物让身上都有点发臭。
等梳洗完还把脏衣服洗了,就到近五点时分,儿子先饿了,嚷嚷要吃饭。
掏钱让会馆厨房做了六七个菜端上一盆饭,还要了壶酒,在马越住的屋里摆了一大桌。在古代行几千里路能平安到目的地就是一件幸事,必须来顿大餐慰劳一下,有点跟刚上岸后住进驿馆时一样的心情。
一家三口加上老管家和卫家丁一起上桌吃,这是三十多天来在能坐在凳子上吃的第一顿安稳饭。
虽然一路上同甘共苦还经历生死,老管家和卫家丁上桌前还是有些局促,根深蒂固的封建等级观念作祟,这在船上都没有一起吃过饭,在这苏州会馆里和东家坐着一起吃,让人看到传出去会说周家没规矩的。
“我又不是你们主家,怕啥。酒菜都上齐了,咱们关门吃。”
百年修得同船渡,一路的艰辛,再加上一起遇过难,坐下后感觉亲近不少。
一桌人先一起喝了一个,先庆祝平安到达,没有饮料,儿子端了杯水一起干了,然后马越向老管家、卫家丁敬酒,感谢二位一路上的照顾。
喝的是江南运来的高档黄酒,度数不高,马越在苏州也喝过,口感非常不错,杯子不大,马越虽然酒量不高,但杯子也不大,一口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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