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敲门人的事件之后,“清平对苏诺有意思”的传闻在小镇里传开了,更多的版本是“苏诺暗恋清平爱得死去活来”。
诺开始感受到了别人的一些背后议论。不过她在上高原前的漫长岁月里,早已习惯众多非议。她很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更能凭借着自我屏蔽,来加固自己意志的外壳,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
只要自己站得直,对得起自己,在小镇人异样的眼光里透亮地活着又怎么样。大学时代,当学生会主席的她,被美国留学生大庭广众之下单膝跪地的示爱,她也是淡淡的笑,委婉的拒绝。那个“单膝事件”背后的猜测、嫉妒和中伤,困扰了诺整整一年。
经过多重磨砺,她的心早已比同龄人硬度更高。那时候沉迷奥斯卡获奖影片《乱世佳人》,她一直期待有一个白瑞德,因为她一直觉得不好不坏的男人,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男人。太好的男人或女人多半如温室里的花朵,需要另一半认真照顾,但是“认真”二字,讲真,谁能说不累。
每个周末,诺还是跟同事们约着去江边打台球。最近清平经常来陪她打,为了增加大家的积极性,台球游戏是一元一把。每次诺都会赢一点,央宗说,清平不是来打台球的,是来陪诺的。
这天清平不在,央宗问诺,你到底对清平是什么感觉啊?诺头也不抬地说:“没感觉。”
央宗说:“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他可是本地有名的情场高手,都不知道找了多少个女朋友了,个个都很漂亮。包括现在县电视台那万人迷的女主播,都曾经是他的女朋友。并且还一直暧昧不清。你是内地人,你是惹不起他们的。不要去进一步接触啊。”
诺不语,她比谁都知道,刚进藏,就有好心人提醒她,千万不要招惹当地人。某机关里面的汉族女员工,由于年轻时跟一个藏族人谈恋爱未果,怀孕六个月时由于藏族汉族的门第之见,无法结婚,只得引产。现在已经快50岁了,一直单身。据说,乡里还有个内地女孩,到这边之后因为感情问题而疯了,每天对着乡里的小河,痴痴呆呆的自说自话。
诺心里早已经清楚,有些东西是沾染不得,就跟毒品一样,玩火必自焚。
最近清平好像时间比较充裕,没事的时候总爱到学校,径直走进她的办公桌前坐着玩,看她忙忙碌碌的样子,挖苦道“你真是比教导主任真辛苦的多,应该给你评个最佳工作奖”。也在她的桌子里摆上巧克力,或者不客气的将她留下的零食统统消灭干净。每次她轰他走,他都是一副厚脸皮的样子。
“可惜了你那一张俊脸,长着个骗人的皮,装纯洁。”她骂道。
诺发觉随着与清平见面的时间越多,她说话也越不客气了。从沿海到高原,从大都市到小乡镇,心理差距造成的性格缺口,在清平面前可以不用掩饰。因为他比她还能装。
地窖依旧时常停电。没电的晚上,她开始接受清平的邀请,到隔壁镇上台球馆里打台球。一去才知道,原来清平几乎打台球都是几十元起价,打一元的台球,真心是陪伴自己娱乐的。台球管理员总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想必他们总是听说了些什么。管他的,反正自己也没有怎么样跟清平近距离接触,我们只是朋友而已。诺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最近清平的朋友来的特别多,总是邀请他们去KTV唱歌。诺立马丢掉小地窖,飞快地来到小镇上简单无比的KTV,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在大城市里现在已经快淘汰的卡拉OK,曾经伴随她的学生时代。一唱歌,诺似乎又回到了花季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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