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将近辰时,初冬的山风很是干冷,月光不显,山路更是难走。
磕磕绊绊,一行人赶到肉店,寒鸦啼鸣,夜幕笼罩着的三间小房显得格外凄凉,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血腥味。
“咯吱——”
推开门,火把将屋子里照的通亮,散乱的肉架与灶具间,横躺着两具尸体,看见其中一人血污下的脸,张放不由得悲从心起。
‘好哥儿叫一声李甲就好……’
一霎那,那个带他上山的青年的音容笑貌似在眼前,可是二十天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呢?
眼眶酸酸的,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这不是一个好汉该有的做派。
是啊,上山当匪就要做好横死的心理准备,可是小青和徐大娘还在寨子里等你呢……
再也忍不住,他冲出肉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沉闷的心情才算好一点,寒风从眼角掠过,不知道带走了什么。
几个兄弟已经在着手收拾着店里,与那二位兄弟的尸首了,虽然不曾见到那妖魔是如何祸乱这处的,但从二位兄弟破开的胸膛,流了一地的肠肚,不难想象二位兄弟死时的痛苦。
徐大娘怎么受得了啊……
两张席子,裹住二位兄弟的遗体,被抬上山去,或许一场山雨,就会抹去他们存在的痕迹。
可是,什么又能把这痕迹从亲人心里抹去呢?
收拾的兄弟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张放愣在那里注视着,林冶走了出来,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外面山风冷,进来吧。”
“林教头……”
那个身挺如松的汉子站在他身旁,叹了口气。
“两年前,我的妻儿老母就是这样抬走的。”
“什么……”
“我本是禁军武功教头,曾教训过一街头无赖泼皮,后那无赖泼皮得势,祸害了我的家里,官府不为我做主,我就杀了那无赖一家,陷于牢狱,得宋大哥相救,才侥幸偷生,便追随宋大哥落草这大龙山……”
汉子仰着头,望向漫天的星辰,似是在思念。
身逢乱世,又怎敢奢求明哲保身。
进了屋里,桌椅都已恢复原状,迎面的墙一个暗红色大大的‘曲’字。
这一刻,张放胸中升腾起一股冲天恨意。
“曲姓余孽……妖兽……我势要将你们粉身碎骨!”
取下门口的酒幡子,盖住血字,为两位兄弟上了香,二人分屋睡下。
又睡在上山时的那间偏房,熟悉的石板床,依旧的难以入眠。
不过心情已由之前的彷徨,变成了此刻的恨。
恨那些畜生,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在乎的人。
第二天,张放醒的很早,这一夜他睡的很浅,同样的林冶也醒了。
两人看着彼此的黑眼圈,相视苦笑。
林冶沉默寡言,与兄弟们往来甚少,但他同样珍视寨子里的情谊。
山上的兄弟送来吃食,以及一并捎来公孙玄炼就的恢复潜力的一炉丹药。
林冶看到丹药,很是诧异,说道:“看来公孙先生很看重你,他寻常炼丹很懈怠。况且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四味宝药炼成的四气丹,下了公孙先生的老本,具有养血生气的功能,对武道的修习大有效用。估计他是想着你潜能受损,炼气效率下降,以四气丹来提高你的炼气速度。”
张放心中对那个脱俗的道人升起了丝丝感动。
武道修习,丹药肉食有着很大的帮助,山上不缺肉食,但炼就丹药的宝药很是稀罕。大龙山资源匮乏,几近采摘不到,也就是公孙玄上山前,收藏了一些,但也是用一株少一株。
有了四气丹帮助,武道进步也能更快一些,可不能辜负了公孙先生的好意!
安排好暗哨,张放服下一颗四气丹,在肉铺前练习起了苍虎桩。
“拳风如罡,出拳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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