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器策马扬鞭,在山间小路追了一段时间,小路越来越难走,遍地荆棘,到最后不得不下马牵着走。
再走了一段路,忽然出现一处开阔地,树上绑着十多匹马,江山月站在一旁,似是在等他,另外还有一个粗壮得像河马一样的镇魔司校尉和一个魁梧黑武卒,其他人却都没了踪影。
王不器牵马过去也寻一棵粗树绑了,再转头问江山月:“其他人呢?”
江山月:“顾欢分路搜山,我在这里等老爷子你。”
江山月的话过于简单,云山雾里的,王不器不是很明白,转头看向粗壮得像河马的镇魔司校尉。
那校尉咧嘴一笑:“老顾性子拗,有点神经病,非要分路搜山,我们说不过他,他就一个人先去了,老梅老孙老羊分别带着三五个黑武卒兄弟,也分头进山了。江姑娘担忧老爷子,便留下等你,我老吴分到和她一路,她等你,那我也只好等了。”
原来如此。
顾欢分路搜山,怕是出了个馊主意。
本来这道姑山就很大很原始,深山荒林的,路本就难走,很不利于搜山。
那藏在暗处的妖物也不知道有多少,又是那般暴虐,三两个人碰上了,很难说还能全身而退。
本就人员不多,再分散兵力,实为不智。
这顾欢应该又是神经质发作了。
他自以为武力值高,什么都不怕,只管一路横推,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多谢江姑娘愿意停下来等等我这个慢悠悠的老家伙。”
王不器朝江山月微笑致谢。
江山月只是浅笑,摆摆手:“老爷子不必客气。”
她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会说那些漂亮场面话,说一句「不必客气」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王不器又转头问河马老吴:“敢问吴兄尊名?”
河马老吴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我叫吴越,老爷子年长我许多,实在不敢在您面前托大。”
这倒是个平易近人的镇魔司校尉。
比神经质的顾欢脑子正常,比孤僻的梅时雨热心肠,比高傲的孙子升接地气。
王不器拱手笑道:“吴越兄弟。”
说完又朝站在江山月身后不远的那名黑武卒壮汉看去。
那黑武卒忙拱手一礼:“见过老爷子,小弟王罴(pí),熊罴那个罴,在陈大人帐下干活。”
王不器微笑回以一礼:“原来是王罴小兄弟,和老夫倒是本家,哈哈。”
四人闲谈了几句,便弃马进山。
吴越走在最前面,江山月紧随其后,王不器在中间,殿后的是王罴。
王不器本想殿后的,但王罴执意要他走在前头,拗不过他,便只好作罢了。
古林越走越深,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完全遮住了天空,林下阳光不照,因此十分潮湿阴暗。
地上落叶堆了一层又一层,下面一层还没腐烂,又铺上了一层新叶子,如此层层堆叠,形成了很厚的腐殖层,一脚踩上去又湿又软,满鞋子都是污泥。
四人都早已操起武器,暗暗戒备,一边慢慢走一边搜寻着四周。
谁也说不准哪一棵树后会不会突然蹿出来一头凶妖给他们来上致命一击。
搜山降魔,本就是件很凶险的事。
忽然,前方密林下有蓬草动了动。
吴越眼尖,厉声道:“什么东西?”
那蓬草似是被他这如雷般的暴喝吓到了,呆了呆,然后草叶突然炸起,笔直地朝天而竖,就像那炸了毛的狗尾巴,随后又传来一声怪叫,撒腿就溜了。
会跑的一蓬草!
必是妖怪无疑。
吴越又大喝:“草头妖,别跑!”
他立即追了上去。
那蓬草是个草头妖,深山荒林常有草头妖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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