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磨一剑,剑气肆意山海惊,剑风凛冽山川震。

宋若华由衷地觉得,自己在习武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仅一年时间,便可与顾君安打成平手。但其实,这所谓的天赋有一半还当归功于羽殇上仙。

“近来,我听大街小巷皆传。右相顾淮之子已占筮吉日,将在九月初二举行冠礼,相府近日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宋若华懒散地坐在地上,两条腿翘的高高的,用一种似有若无的目光观察着顾君安的反应,“你说巧不巧,那右相之子的名字竟与你相同,也叫顾君安。”

“嗯,因为我就是右相之子。”这话顾君安说得甚是平淡,而平淡中又夹杂着一丝不可思议。

“你就是右相之子?那顾夫子不就是右相?难怪他从不告诉我他的名字……这宰相之职难不成是个北窗高卧的官吗?”

那丝不可思议逐渐放大,顾君安再次忆起曾经的不解,那时的父亲即使不去上朝也要教一个小娃娃念书,并于几年后命他去授课。疑惑、不解再次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还有父亲的一句话:“为父也只是奉命行事。”

他究竟是何身份?宋若华,宋若华?父亲文武双全,朝堂之内除陛下外无人能出其右。皇子之尊尚且未得右相启蒙,而非皇子之尊又如何能得一朝之相启蒙。难道他并非如传闻般是幼时有所际遇,得圣上恩赐国姓。而是,他本就姓宋。可是……

平淡的水波中泛起微微涟漪。

一黑棍冷不丁地打在身上。

“哇!你在想什么呢,竟如此出神?哈哈哈哈……”鲜少见到顾君安走神,宋若华抄起木剑,蹑手蹑脚地朝他走去,不抱希望地用木剑猛地一击,没想到还真让她打到了。脸上的面具都差点随着她的捧腹大笑滑落。

顾君安歪头冷冷地看着她。今天管他什么皇子公主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教教他什么叫尊师重道。他一把从背后拎起宋若华的衣裳就往书房走。

“啊啊啊——你干嘛,你干嘛!祖母,祖母!杀人了!”

待她走后,一位黑衣人从暗夜中钻了出来,行礼道,“太后。”

“这丫头,整日不知天高地厚,是该好好教训一下,”太后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边道,“少年人,便随他们去吧,年少轻狂啊。云雀,你说,这是福还是祸?”

“依属下看,她颇有皇后当年一人抵挡千军的气势,也不失圣上慧眼识人的本事。”那个名唤云雀的女子道。

“孩提之年开始学习皇室礼仪,初为总角便学完了《幼学琼林》,而今亦将能把《资治通鉴》倒背如流。前人创业非容易,后代无贤总是空啊。”

书房内。一张一张换纸的声音清晰可闻。

“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唉,这《尚书·五子之歌》小爷我都已经抄了好多遍了,我都快倒背如流了仍要抄吗?”宋若华看着坐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的顾君安道。

“抄!说好的十遍,一遍都不许少!”看着宋若华心慵意懒的模样,顾君安微微握拳,轻叩桌子,宋若华瞬时端坐起来。

“那倘若我乖乖抄完十遍你能否写封请帖邀我去参与你的冠礼。”宋若华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你当我罚你抄书是在与你戏谑?”自己的本意被人错会,顾君安顿时有些无言以对。但他没有告诉她,她的请帖,他其实一早便写好了。

彼时,他对她虽非男女之情,但天真烂漫的她确是他生命中的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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