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暗飞,梅慵归,春风回。

白玉甬道两侧,遍植桃树,春风轻拂,落花簌簌。朱红大门高耸威严,府门上,金匾高悬。匾上赫然写着三字:雒州府。

府内,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池馆水廊曲曲折折,屋顶之间高低错落,亭台水榭,雕梁画栋。

纱幔低垂,人影摇曳。纱幔之后,一红衣女子裸着足便走下床塌。娇美朱颜如花,柳腰纤纤,肌肤胜雪,手臂上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脚上戴的金铃随着她迈出的步伐而发出“叮当”的响声,步步生莲。

“世人皆道‘女为悦己者容’,可我偏不这么认为,应当是女为悦己,容。”不疾不徐,却莺声燕语,句句勾魂。她坐在桌上,伸出一指,拨弄着小巧的鱼缸,脚丫伴着清脆的金铃声来回晃动。

一阵敲门声后,门开了。门外走进来一身材微胖的女子。

“哎呦我的姑娘,您怎么又不穿鞋就下床了。虽说现在已是初春了,但外面也依旧很冷的。”那丫鬟走进来看见她又没穿鞋就到处跑,急忙帮她去拿鞋。

“竹青,别拿了,无妨的。”那女子笑着,两个小酒窝在粉腮下隐隐浮现。

“姑娘,王家今日派人来府上提亲了,听说那王家长公子也亲自到场了,”那个名唤竹青的丫鬟道,“姑娘要去看一眼那王公子长得是何模样吗?”

“看来王家对这门婚事颇为重视啊,竟连长公子都亲自来了。我上回瞧过,这王家长公子的诗文倒是不错,可惜也不过是舞文弄墨之辈。我今日便是去看了也改变不了迂腐之人的观念。但现下左右也无事,去看看倒也无妨,全当图个乐子。”转念一想又一想,红衣女子跳下书桌,提鞋而去。

那红衣女子沿着长廊一直往前走,她边走边将鞋子往上提。

“姑娘,您走慢点,别摔着碰着了。”竹青在她身后急急忙忙地追着。

不一会儿,她便走到了厅堂偏门外。此时的厅堂,媒人、男女方的长辈都已齐聚了,众人按部就班地商讨着成亲的事宜。

“你说,我等会儿进去是不是应该端庄持重一点,免得传出去又说我杜家女儿不好惹。”女子回头莞尔一笑,看着气喘吁吁的竹青悄悄地说道。

“姑娘,您还想进去?这于理不合。在这里偷偷看一眼就好了,否则他们又该责怪您了。”竹青看着自家姑娘一脸无畏的样子便知道,今日是劝不住她了。

“我平生最不怕的便是理法了,什么破规矩,等我一掌劈了它才好。不过我们先在这里看一眼,静观其变,以图后事。”红衣女子趴在门上低声向后道。

堂内,众人皆已落座,茶水甜点也早已一应俱全。见众人皆准备好了,一身着乳白寒梅蜀锦的男子便站起身。那男子如松风水月,脸庞轮廓分明,眉宇之间透露着凛然正气,而那双眸间,又有一丝与生俱来的邪性。他走到堂中央行对着堂上的杜家双亲行跪拜之礼。

一礼过后起身道:“晚辈王景珩久闻令嫒温婉贤淑、德才兼备、秀外慧中。王某不才,对令嫒倾慕已久。今日冒昧登门,特携薄礼,恳请长辈恩准,将令嫒许配于我。王某定会珍之爱之,敬之重之,一生呵护,绝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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