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升起,笼罩于邙山之上。
于工棚外的一块空地上,宋若华与几个庖夫正来回忙碌着为众人准备午膳。
而闲暇之余,她自然是有在好好暗访的。
“华弟,我于此数月,却未曾见过将一道普普通通的农家小菜烧得如此好之人。你这小小一道荠菜烧得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啊。在下佩服,敢问华兄师从何人?”一庖夫见宋若华炒完一大锅荠菜并浅尝一口后道。
“牛兄过奖,不过是平日在家执炊之时常帮祖母打打下手罢了,”宋若华答道,不过既然是他先开口的,那便顺势向他打听一下有关那八字胡之事,“唉!”
“华弟为何如此闷闷不乐?”见宋若华长叹一声,牛码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暗自琢磨着自己好像也没说错话吧。
“牛兄不知,昨日我与兄长半夜起来如厕,在山中迷了路,被那八字胡的官吏找到之时,他竟说要杀我们,但好在他体谅我兄弟二人,并未真正动手。牛兄可知,那八字胡的官吏究竟是何来历?”宋若华压低音量问道。
“你说的那长有八字胡的官吏应是吕不佞,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得罪了。在他身后,可是有监察官员为他撑腰,”牛玛闻言也不由地为其担忧起来,“前些日子,有一个役夫也与你们一般在山间迷了路,但他却没有你们这般幸运。待其寻回之时,吕不佞已割了他的舌头,并命几个手下将其活活打死。那时他便说,若有人再敢半夜入山,下场便如那役夫一般。”
“吕不佞……又是吕府?”宋若华小声嘀咕道。
酉时时分,众人均已回工棚休息,顾君安也满身疲惫地回到帐中。
刚一见到顾君安,宋若华即刻迎上去,将他拉到角落中道:“我今日打听道,那长有八字胡之人名为吕不佞,多半也是吕府之人。然若想贪污帝王寿陵,从物材的分配、安放、转运、售卖,这背后牵扯甚多,绝非区区一个监察官员所能左右的。那吕家应不过是表面获利之人,其背后定还有一双无形之手在暗中运营。而倘若这人是京城之人,那我们恐怕便危险了。”
“我也是如此认为,”顾君安道,“今日暗访我也确认了,我们将材物搬运至寿陵中,次日便会有人来将其搬走。此次暗访能知晓表面之人便差不多了,适可而止。当下,我们与其受制于人,不如主动出击。”
天色晦暗。
吕府书房内。吕烛正坐在桌前盘着一颗夜明珠,而从寿陵中回来的吕不佞也刚好准备到书房汇报最新情况。
“大人,昨日卖出所得的银子我已交于帐房了,他知晓该如何处理。还有一部分的钱我也已经给他送去了。”吕不佞立于一旁道。
“我今日依你之言试探了拂曙,他倒是没什么破绽。况且他所知道的事本就不多,我又养了他这么些年,他便是不记得我的好也不当去告发我,”吕烛说着继续用他那双大手摩挲着那可光滑的夜明珠,“那三皇子与顾小侯爷到何处了?”
“不出意外,明日便会到达,”他说着,又突然想到了前几日吕烛曾让他去暗查他们是否真的在车内,便说道,“属下前些日子暗您的吩咐想办法探查过了,马车内并无异样,确有一年轻的戴着面具的少年和一个略微比他大些的男子坐在里面。”
“嗯。寿陵之内,一切无恙吧?”吕烛又问道。
“一切如常,只是昨夜顾家兄弟半夜如厕却在山迷了路,也不知此二人究竟看到了什么。属下本欲除之而后快,但那顾凌竟道自己可以凭借他的姓,借机接近顾家小侯爷,以此来为大人打探消息。因而属下便先放了他一马,”他说着目光下意识地往下撇了一眼,竟看到了吕烛随意丢在桌上的两人的画像,虽然其中一个没认出来,但他一眼便认出了顾君安。他惊奇道,“大人,您怎么会有顾凌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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