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摘下耳机，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屏幕上最后一幕，他上传的新曲目在排行榜上依然毫无波澜。评论区寥寥几条留言，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干脆无人问津。
他又一次失败了。今天是第三次尝试冲击电子乐新人榜，结果依旧惨淡。最后这首曲子，他整整熬了三天三夜，试图用深沉的低音和独特的采样来打动听众。但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似乎没人愿意停下来聆听。
卡尔叹了口气，关掉音乐制作软件。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脑风扇轻微的嗡鸣。昏黄的台灯洒下淡淡的光，照在杂乱的书桌上。音频线、乐谱、旧唱片和空的咖啡杯胡乱地堆在一起，仿佛昭示着主人内心的凌乱。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那个戴着黑色贝雷帽的女孩头像依然灰暗，没有任何消息。他的心微微一沉，又是白等了一天。
倒是另一个头像闪了闪，是个戴墨镜吐舌头的卡通形象，昵称是“老雷”。
“兄弟，新曲子听了，有进步啊！”老雷发来消息。
“谢谢。”卡尔回复道，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节奏部分还可以再优化，试试加入一些Future Bass的元素？”
“嗯，我会考虑的。”
“加油！有机会一起合作！”老雷发了个拳头的表情。
卡尔苦笑了一下。如果老雷知道他用的是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没有专业的MIDI键盘，恐怕不会这么轻松地给出建议吧。用鼠标一点点地输入音符，调试音效，对于他来说是常态。这样的设备，连入门级的制作人都不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的窗户，夜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拂过脸庞。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车流如织，喧嚣声隐隐传来。
“何必呢？”他自言自语。每天像个傻瓜似的等待，只为她的一句“在吗”，似乎有些不值。
可有些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值不值得呢？
“卡尔，还不睡吗？”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马上就睡了，妈。”他回过头，应道。
“别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知道了。”
听着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卡尔心中泛起一阵愧疚。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的重担全落在母亲身上。而他，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他合上窗户，回到桌前。目光落在桌角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照片里，年轻的父亲抱着年幼的卡尔，身后是蔚蓝的大海和洁白的浪花。
“爸，你现在在哪里呢？”他低声问道。
父亲曾是名出色的吉他手，带着年少的卡尔四处演出。那些日子里，音乐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纽带。可自从父亲在一次意外中离世，一切都变了。
卡尔摇了摇头，不让自己陷入回忆。他重新戴上耳机，打开未完成的曲目。或许，再尝试一次。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那个女孩发来的消息：“在吗？”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忙回复：“在的。”
“今晚有空吗？想带你去个地方。”
“当然有，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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