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和方梨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南枝在烛台前写下了今日搜集到的线索。
“褚燕消失前大概率去的是私肆,若我是她,便去最好的布行。方梨,你看,帽儿巷在汴州城北边,城里最好的布行是东市的韩家布行。”南枝将这几处的大致位置在纸上画下。
“姐姐,可是我听说西市有几家布行也不错,比如那富贵绸庄,卖的都是最时兴的料子。”方梨随即在西市的位置添了一笔。
南枝看着新添的这处,“时兴的料子不一定适合做鞋,韩家的也一样,你说,褚扬一个当兵的人,那鞋能用丝绸做吗?”
方梨随即摇摇头,“那恐怕一双鞋穿不过几日便坏了,但褚燕只是个小孩,小孩的脑子里哪有什么实不实用,她可能只想给自己哥哥最好的。”
南枝记录的手顿了顿,“也有可能,但褚燕毕竟早就没了爹娘,早早懂事也不一定,假定她是一个早熟的孩子,那么她便会去南街的张家布行,他们家的布最结实,给哥哥做鞋子再好不过了。”
方梨指了指张家布行的位置,“可这布行在南边,离帽儿巷最远了,褚燕出门时就已经很晚了,她若是选择这张家布行,回家肯定天都黑了。”
“就是因为天黑了,她才不见了。”南枝的笔在张家布行那里重重的圈下。
她似乎看见一个小姑娘满心欢喜的揣着哥哥寄回的钱,她想给哥哥做双鞋子,她听大人们说南边卖的布最结实了。
她原本也是犹豫的,天快黑了,西市和北街都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看了看手中的银子,那是她哥哥在军中辛苦攒下来的。
她从小就与哥哥相依为命,哥哥是为了养活她才去参军的,天黑怕什么,她一定要给她哥哥最好的。
可惜,她再也没见过她哥哥了,她不见了。
南枝看着闪动的烛火,“我觉得她应该会选择南街,方梨,我们明日先去南街看看,对了,萧刺史的经历我们也要查清楚。”
方梨点头,“我已经传信回京城了,相信过几日就能收到。”
南枝将写满了线索的纸点燃,看着它变成灰烬,若这人口买卖与官吏有关,那么他们太该死了,他们本该是福泽百姓的人,却变成了吃人的恶鬼,将百姓当作牲畜买卖,将活生生的人,变成死气沉沉的黄白之物,该死,该杀。
第二日一早,方梨刚打开房门,便有一封信掉了出来,她仔细一瞧,立马跑到了南枝房间。
“姐姐,你醒了吗?”方梨敲了敲门。
南枝早就醒了,她听见动静,便开了门,“怎么了?”
方梨将手中的信递给南枝,“京中回信了。”
南枝诧异,“这么快?你是昨日才传的信吗?”
方梨点头,“会不会是花侍卫呢,他不是一直在汴州,他手里有汴州官员的资料也是有可能的。”
南枝没有再细究,她打开那封信,汴州府刺史,萧万霁,淮南道庐州人,于大元二十年成为姜相门生,次年中进士,后被派往河南道为官至今。
大元?那时候的皇帝还是孝仁帝,姜相正得宠,的确是可以安排他的门生直接为官,这事难道与姜相有关?
方梨也看到了,“这萧刺史又是出生江南,又是姜相门生的,难道幕后黑手是姜相?”
南枝摇摇头,“如果说温国公是老狐狸,那姜相就是伪君子,这么明面的坏事他不会做,要说他底下的人做的倒是可能,你再看,这萧刺史在这汴州将近做了二十年的官,都熬成老头了,却没有动过升迁的心思,一直呆在河南道。”
方梨仔细看了看,“是啊,他怎么兜兜转转地,都没出过这河南道呢,看这汴州表面上还行,他应该也可以升迁了呀,怎么他还只是个刺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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