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然琅然,我想吃糖糕!”
19岁的少女坐在窗台上,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给她镶了一圈毛茸茸的金边。
“我看你像糖糕。”李琅然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把昨天扔在床边的衣服重新捡起来穿上,然后哈欠连天地挪到水池边抹了把脸漱漱口——此时他早晨的洗漱步骤已经完成了。稍微精神点的李琅然挪到门口,拿起外套——这副模样对他来说已经是体面到可以出门的装束了。
接着他习惯性的从外套里掏出一块表,一边说:“我想想,今天是要……我靠怎么才六点!”
“六点二十四!”杜若蘅跺跺脚,恶狠狠地踩了踩空气。“已经很晚啦!”
李琅然很想摸摸她梳得规规矩矩的脑袋,但还是忍住了——反正也摸不到。他开始耐心地哄小孩:“可是我们不是刚从海湾送货回来吗?现在就当是休假。”
“海湾?休假?”杜若蘅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的记忆越来越差了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琅然很想叹口气,但又怕被旁边的女孩看出端倪,又忍下了。
杜若蘅,按照她自己所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美少女,马上要跟室友过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成了飘在他身边的一缕魂。
杜若蘅,新历元年加入特控不知道什么局任职了不知道多少年,这是情报贩子那儿买来的;在污染大规模爆发,南方分局失联状况不明的情况下,主动请缨南下,参与了广夏六区的建立,这部分是有档案记录的;最后还参与了天池计划,临死还在清理报废实验体,这部分李琅然是自己看见的。
嗯,对,他就是那个待清理实验体。
当时那把明晃晃亮锃锃的雁翎刀离他的蛋壳就差那么一点点,还好这娘们当时伤得太重,不然自己高低得挨一刀。
自从他破壳睁眼,杜若蘅就在他眼前晃悠。甩也甩不掉,和尚牧师道士萨满印度教老先知巫毒教大祭司他都试过了,满天神佛愣是没有一个能超度掉这个小家伙的。
怎么说呢,李琅然一边害怕这小姑娘哪天早上醒来就突然“桀桀桀,我要完成我的使命口牙,哇呀呀纳命来!”,一边已经习惯在她面前玩朋友游戏了。
其实杜若蘅长得不赖,相当不赖。要不是她曾经差点把自己穿成串烤毛蛋,李琅然也不介意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身材好脸蛋好还会说话,就当是养个小猫嘛,还是不用铲屎的那种!
反正……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对吧?
考虑这种问题不如考虑晚上吃啥。
李琅然披着外套,拧开把手,下到一楼。
监督会的职员还没交班,那个叫戴月还是戴星星的小姑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他打招呼:“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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