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竹没想到出这么一趟门差点回不来。不过他也没有打算跟任何人说,让人告知冯扶文一声便回了自己的院里。

他波澜不惊的拿出刚刚买的草药出来,打算晚些时候再放好。

夜幕低垂,暮色渐浓,天空渐渐失去了白昼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蓝,大地逐渐沉入黑暗,街头巷尾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沈即舟依旧没有回来,许是外头的事情太忙,亦或是朝中的事情,如今又多出了他这么一个人,沈即舟身上就会多出一份担子。

温惊竹想起自己今天在药铺遇到的事情,难免不会想到是朝廷中的人。

除了朝中的人,他还真的想不出来是谁这么对他。

瞧着他们的神情,应该是不知道他就是沈即舟的男妻,最多就是知道他是温家的人。

又是知道他身份的人,又能将他置于如此境地,此人定然是觉得他的身份能够影响到如今的局势。

可是他一个病秧子又能做什么呢?

忌惮他,难道是怕他将证据找出来坏了好事吗?

温惊竹视线落在案台上的药材,瞳孔没有聚焦,很明显已游神在外。

他心有点慌。

恍惚间,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唤来了飞星。

飞星从外边进来:“少爷,唤奴才何事?”

温惊竹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飞星疑惑:“没有啊,少爷,估计是你受到了今天的事的影响,才会有些心神不宁吧。”

温惊竹沉默了一会儿,才无奈的叹了声气。

见他要起身,飞星又紧张起来了:“少爷,外边起风,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何,今晚的风格外的大。

温惊竹这会才偏头看向窗外,隐约可以看见外边的树影有明显的晃动。

原以为他会打消出去的念头,飞星却听见他家少爷说:“屋内有些透不过气。”

飞星欲哭无泪,知道劝说无果,只能给温惊竹拿过抵御风的斗篷披上:“这件暖和又能抵风,少爷就披这件怎么样?”

温惊竹没有在意的点点头。

飞星提着灯笼,跟着温惊竹出了院门,来到了院外的亭子坐下。

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周围散布着星星点点。

飞星担忧的看着他,生怕他又伤心难过。

温惊竹却只是看着皎洁的月,轻叹一声:“飞星。”

飞星:“少爷怎么啦?”

他说:“我想家了。”

他想父亲和母亲。

想哥哥了,想整天跟在他身后的承儿了。

他想温府了。

夜间的风带着凉意,吹起他脸庞的青丝,似一双温润的手轻抚过他湿润的眼尾。

飞星咬唇愣是一声不吭,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飞星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温惊竹却浅浅一笑:“但愿如此。”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池中荷叶被风吹动的响声。

温惊竹看着池塘发呆。飞星琢磨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刚想出声让温惊竹进屋里。

一旁的身影骤然站起,就连气息都有些急促。

飞星愣住:“少爷?”

“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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