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5年6月1日

太岳行省冠县。

这冠县,其实就是原曲村管辖地之南部,从北池到帽儿山一带。曲村还是那个曲村,县府就设在帽儿山下,帽儿山也叫冠山。在牙山一侧的狼窝村,改名兰沃,设置了一个乡。曲村为中心,设置了曲村镇,建设了文庙!

曲村不少建筑经过重建,全用上了钢筋混凝土。如今,这贾府不必再遮掩,也挂上了匾额的。曲村学堂里,还修了座九层文塔。

刘锦承带着安旭、安岚、安枫来到曲村,住进了贾府大宅。这大宅,足能住的下一营军士。

安馨、安澜、安悦出村来迎接:“父...皇...”

刘锦承:“随你们大哥吧。别叫什么父皇了,就叫父亲。”

安悦:“父亲,欢迎来曲村。您在这里,可是祖太爷爷的辈分。贾家那帮孙子,都等着拜见您呢。”

安澜:“说话留点口德。不要总说‘那帮孙子’。”

安旭、安岚、安枫笑喷了。安馨:“不准笑!再笑,打你们屁股。如今,大姐是真的大姐,你们可不是什么皇子了。”

安旭、安岚、安枫止住了笑容。

安悦:“父亲,感觉曲村怎么样?”

刘锦承:“相比南边的小城和乡村,曲村一带是太富裕了。比起汤家、林家、傅家,也是只强不差。”

安澜:“那是。这可是大哥带着村民们一砖一瓦的建起来的。大哥在的时候,可是经常下田间、进砖窑的,这里的所有新技艺,都是大哥做出来的。”

安馨:“大哥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舍得分钱分粮。这里的人,大都是嘉兴11年冬出来的难民,几乎必死的人。大哥收下了他们,让所有人都过上了好日子。”

安旭:“你就吹吧?一个人哪有这么大本事。”

安岚:“就是。这是拿钱买人家的命。”

安枫:“这些,孤也会!”

安馨:“你们可知,从嘉兴11年一无所有到如今这人口过5000万、地跨过七千里的燕国,战死多少人?用了几年?”

安旭:“怎么也要百十万人吧。”

安岚:“奴隶也是死个百万,天郎草原可全是奴隶。”

安枫:“打天下,哪有舍不得人命的。”

安馨很气愤,她咆哮了:“哈哈哈哈。齐国亡的不冤。从开始到如今,9年不到的时间,燕军战死的不过5万多而已。除在草原上消灭柔然百万人外,拿下齐国,也就死了1万多人。你们说这是吹牛?你做一个我看看?猪狗一样的蠢材,你们要是当了齐国皇帝,齐国还是会灭。”

安悦:“就是。父亲这一朝,齐国都死了两个皇后、两个太子了。要不是大哥建立了燕国,你们还想活命?早不知道埋哪儿了。那些世家,感觉皇帝不听话,就策划着换皇帝;皇朝不听话,就换个皇朝。”

安澜:“这煌煌史册,你们都不读吗?《天地史册》还是大哥组织人编写的呢。”

刘锦承:“《天地史册》真是安宁组织人编写的?”

安馨:“大哥出了20万两银子吧,用了400多人,耗时近一年时间。最初,也是因为曲村学堂没有历史课本,大哥也不想胡编,就找到了梅林先生。造纸术和印刷术,也是大哥做出来的。这天下书院,哪个没收到过大哥送去的《天地史册》。”

安悦:“就是。你们三个醉生梦死的家伙,怎么不修一套书出来?”

安澜:“嘉兴11年7月,我们四个可是差点死在荒山野岭。要是把你们三个丢进去,你们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大哥当年,可是一人独战百多只野兽的。你们三个,办的到吗?”

安旭、安岚、安枫,一听要独战百多头野兽,整个人都不好了,干燥的嗓子里咽下了口水:“我等不如!”

刘锦承:“你们大哥也不容易啊。”

安馨:“父亲,大哥说啦。除了您,原刘氏皇族的所有人,今后都是平民,除了皇宫和土地,原来的一切财富都将保留。当然,如有恶行,肯定逃不过公审大会。”

安旭:“刑部的判决,最狠也不过废为庶民。你们也太狠了。”

安岚、安枫:“就是,就是。太狠了!”

安馨:“你们几个亡国之人,还TND的想谈条件?老姐我真想抽死你们!”说着,就扬起了鞭子,认真的开始抽。

安旭、安岚、安枫:“父皇,救命,她疯了!”

安馨扔下鞭子:“大哥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草原厮杀建国了。你们这帮废物。大姐就空手,也能将你们全部打趴下!这周围的侍卫,都是大姐一个人训练出来的。你们有本事啊,过来挑一个,战上一场。要是赢了,多少还能提点条件。”

安旭、安岚、安枫:“不敢!”

安澜:“姐,别逗他们啦。要是让二叔家的两个姐姐看到,可不好!”

刘锦承:“雪梨、雪苹也来了吗?”

安悦:“他们很快就到了。毕竟,后面还有一大堆姨娘要过来呢。父亲,您这一大家子人,今后没有皇族待遇,会消停不少。至少,不能随便打人了。”

安馨:“没错。燕国不准买卖人口,不准有家奴。所有服侍的人,都只是雇工。人家想来就来,想干就干,想走就走。什么宫女、太监,统统不准有!”

刘锦承:“我的儿啊,你们可记住了。”

安旭、安岚、安枫:“记住了。”

刘锦承:“长点记性吧,齐国已经亡国啦。你们大哥,那是照顾为父这张老脸,才在史书上说‘帝让国于长子安宁,齐并于燕’。除了你们的五个姐姐,还有你大哥一家人,是皇族。其他人,什么都不是。为父今后就只是养老了。”

安旭、安岚、安枫:“唉,太狠了,我的王位也没了。”

安馨:“想屁吃呢,都多大的人了。连宫斗都没学会。在曲村,一个农夫的小日子都比你们过的好。你们一个个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养活自己啊?曲村这儿有学堂,可以先学习一年两年的,大姐替你们出学费,出来至少当个教书先生,养活你们的娘应该不成问题。曲村这么多房子,大哥会分你们一人一套的。年纪小的弟弟妹妹,就住在曲村吧。”

安旭拉着刘锦承的手:“父皇...”刘锦承瞪了一眼,很具有杀伤力。“不,父亲,真忍心儿子当平民哪?”

安岚:“至少让大哥给个爵位呀。”

安枫:“每年再给个几十万两的俸禄,就更好啦!”

安馨:“你们一个个的听不懂人话是吧?齐国已经亡国了,亡国了!”

安澜:“我们几个姐妹还没爵位呢。你们还想要爵位?你们对国家有什么贡献吗?真是不要脸。”

安悦:“真是一群傻小子。会娶不上媳妇儿的。”

这时,雪梨、雪苹也到了。

雪梨:“就这小样儿,娶到个好媳妇儿确实难。赚钱都不会,自己亲娘都养活不了。”

雪苹:“说不定哪天遇到个仙人跳,最后的家底也会被人骗了去。”

安旭问安岚、安枫:“什么是仙人跳?”

安岚、安枫:“不知道。”三人一起看向刘锦承。

刘锦承:“别问吾。吾也不知道。吾在宫里,也是不知民间疾苦。”

雪梨:“就是色诱,待人入套后,施以敲诈。比如说某些有夫之妇,就爱干这事儿。”

雪苹:“要不,给他们仨一人找一个寡妇吧。就找那些带孩子的。这样,许多事情都省了,过去就直接当孩儿的爹。多喜庆!”

安旭、安岚、安枫快哭了:“父...父亲,我不要娶寡妇。”

安馨:“哎呀,就这脑子,没救了!就几句话,把我们的堂堂皇子给吓到了。这还没说凌迟那等刑罚呢。”

齐国后宫一帮莺莺燕燕到了。

原来的贵妃吴阿娇:“哎呀...几位公主啊,这话可把几位殿下吓到了。以后莫说了,不吉利。”

雪梨直接一个眼神瞪过去:“记住了,他们不是殿下了。齐国已经亡国了。你也不是贵妃了,你只是个人妻。仅此而已。他们更再是什么殿下。”

吴阿娇:“是!”

雪梨转为温和:“还有你们十几个人,今后可没有脂粉钱拿的。你们要像村妇一样,自己洗衣服做饭。要是不会,可以学。这齐洲的新菜系,也是从大哥那里传承下来的。到时候,记得跪下拜祖师。”

安馨:“你们要是认清现实,咱们就还是亲戚。我们姐妹还认你们是姨娘婶子,认他们这些小家伙是弟弟妹妹。一家人嘛,多少会照顾一些。爵位之类的,就别做梦了。自己赚钱自己花!”

雪苹:“曲村这边有的是彪悍村妇,贾家人也不少。要是惹恼了人家,挨揍也是寻常。流鼻血的事儿也经常有。只是比宫里打板子轻上一些而已。”

众家人再一起看向刘锦承。

刘锦承:“都看我干嘛。齐国已经亡国了。这燕国,咱说了不算。安宁说了才算。人在屋檐下,低个头总是应该的吧。”

众家人:“是。听家主的。”

雪梨:“又错了。没有家主。这一群人太多了,按燕国律法,是要分家另过的。”

安馨:“父亲,给您个建议。这些没有孩子的姨娘,就放人家一条生路吧。要允许人家改嫁。这大好青春,不能浪费在您身上吧。这毕竟三百多人呢。”

刘锦承看着自己的女人们:“你们的意思呢?不要怪朕无用,不要怪朕心狠。济源那夜的内乱,你们也知道了。要不是安宁到的及时,朕的皇宫都会被人家一把火烧了。能活着,就不错了。你们大多来自小世家,你们的家庭多数都保存下来了。要是想回家,安宁定会如你们的意。你们要是想改嫁,朕也同意。何必守着一个糟老头子呢。都记住,齐国已经亡国了!”

雪苹:“既然大伯都这么说了。想要改嫁的,官府会帮忙介绍。军中可是有许多好男儿的,他们正在建功立业,嫁给他们,会是个好归宿。你们要是有自己的主意,咱也帮你们达成。眼界别太高,今时不同往日了。

还有你们这些太监宫女,全都是苦命的人。但凡家里日子好些,父母也不会忍心送你们进宫。宫女想嫁人的,官府会帮你们。太监想要个生计的,可以去燕洲隐姓埋名,重新开始。收养个孤儿什么的,也续上一段香火。”

三千多到来曲村的太监宫女一起跪下,痛哭流涕:“谢过公主大恩!”

雪梨:“什么大恩不大恩的,都是苦命人。只不过咱家创立了燕国,造福了苍生。你们也燕国人了,皇上说了,只要交了税,官府就有义务保护每一个人。我燕国不需要奴隶。你们要是留下服侍我家大伯,就是雇工,要按月付给工钱的。主家也不能打骂你们,不能克扣工钱。大家都是人,燕国会努力保障小民尊严与公平正义。”

安馨大声的喊了一句:“贾玉廷来了吗?”

贾玉廷上前作揖:“回二姑奶奶的话,冠县县令贾玉廷向您报到!”

安馨:“他们之中想留下的,由你安排。辛苦你了,先带他们去工坊学点东西,以后好歹有个生计。”看看这千三多人,“你们可还有疑问?想到就说。留下的,就交由贾县令安排了。曲村这一带,是皇帝陛下的根基之地,也是富裕之地。你们留下,日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三千多人一起跪下:“谢过公主大恩!”

安馨:“虽说燕国律法不让人下跪,但这次,咱几个就受下了。今后,你们无论在哪儿,都要活的像个人,要做个有用的人。去吧,开始新生活吧。”

三千多人又要跪下,安馨直接马鞭甩过去,走到人群中:“一个个的耳朵不好使,是吧?都说了,燕国律法不让下跪。除了上坟祭祀,其他时候统统不用下跪,就算见了咱的皇帝哥哥,也不用下跪。都明白了吗?”

三千多人:“明白了。”

雪梨:“留下的,就跟着贾县令,走吧。开始新生活!”

三千多人:“是!”

安馨悄悄交待贾玉廷:“你可记住了,这些人在宫里,可是受过不少委屈的,要给他们组织诉苦大会,也能顺便发现几个贼人。只有气消了,自己想通了,他们才能重新做人。另外,加强管控。不老实的,让村妇汉子们们狠狠收拾。”

贾玉廷:“得令。”贾玉廷再看看刘锦承,嬉皮笑脸的凑上来,深深一揖:“祖爷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刘锦承:“以后就在贾县令的治下过活了,还望多多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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