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狗无法一个一个找过去。他必须和另一个灵体保持距离,以免对方生起戒备,使自己陷入危险。可他一会又想起了蒙塔的样子。他想,一张险些看熟悉的脸真是种威胁。然后他脚踩着冰,滑出数十米,向不知道什么人靠近。
这个灵体睡在屋里。那个灵体在鬼鬼祟祟地夜行。他跟上了那个夜行的人,发现他翻进了妓院的窗户里,就没在跟了。他路过了一只和他心有灵犀的耗子。这只耗子对他露出了大牙,饥饿得想吃人。
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得转到了犀牛街。被灵巧的乞丐的手指摸到了口袋,即使他速度飞快,脚下还有六月份的反常的寒冰。苍狗一把抓住乞丐的手。他的手不过过分枯槁,他的手不过没有很有力气,能够抓住他不放,其他的倒是平平无奇。手的主人有一双和他一样的眼睛。
苍狗彻底紧张起来。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乞丐也是个灵体,并且等级很高,才让他无法察觉。
“小家伙,你是在找吗?”他边说边抬起自己的麻子。
“不是。”苍狗绷着脸说。
乞丐对他嘿嘿一笑。下一秒倒转笑容。苍狗在他的笑意终止前先冻住了地面,然后逃跑。他不停用冰搭造阶梯,然后上天入地,老乞丐背着手在后面慢慢地走,像大象逛街。他“呱噔”一声,从屋檐上跳下来,冰有些脆,一踩一个坑。苍狗靠在墙上,身子慢慢滑倒,他的眼睛变大又变小,无论怎么变,他最后闭上了眼。黑夜所以叠加一个包含他的涂层,然后他就在里面“睡”了。
修斯是快天明的时候去寻找苍狗和蒙塔的。他感觉雾为他洗脸,让他清醒了一点。等不到苍狗,他实在担心。他像个找小鸡的鸡妈妈,不停地走,伸出脑袋“啄一啄”看看苍狗是不是呆在那个转角。他背着个驼背,亏他20岁,从凌晨找到日出。该死的,他终于看到苍狗了。
但是不见蒙塔。苍狗歪着头靠在墙上,两条腿如同被背带裤控制住,使劲朝前伸着。修斯心惊胆战地推了推他,发现苍狗是温的,鼻子还在翕呼,放心了又没放心。
他用小一号的肩膀和力气把苍狗弄回了蒙塔他们住的地方。在这之前,他绞尽脑汁,把二十年在厕所里积聚的那些灵感都用来思考如何救治苍狗上。
他把大号昏迷的人和小号的盖尔放在一起。又转身跑了出去。聋子现在要照看两个人,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修斯其实也没去哪?他跑到阿布巴卡尔的家。这点他和苍狗很相似。看到的是打开的门,和空无一人的房子。房子里的东西好好的,估计是这里的人不敢动阿布巴卡尔的东西。
他用脑袋一想,能想出这几件事的一点联系。但是不多。就这时候,他西南方向传出了一些动静。小流氓们往那个铺满烂菜叶,瓜子壳,臭鸡蛋,让文明喂了狗的街角跑。修斯有一种直觉。他默默地向人群里走,大家也都让他走,让他看见,仿佛他是这世界的主角。
他看见了一辆马车。六马拉车,每一匹马看起来都拽拽的。这辆马车没有篷子,车里站了两个人。一个人脸和马一样拽。一个像粉红色的发腮小猪。他穿着天鹅绒喇叭西装夹克,手指在权杖上跳舞,要注意,他是站在敞篷马车里。
周围人群吵嚷声不断。当马车驶过他时,他身边的人都举起手臂欢呼。“殿下!殿下!”打开扇子的小姐用扇子遮住脸,用露出来的眼睛说“看我,看我。”连总是游荡个不停地治安警今天也在路上站桩。
修斯随便问了一个人。“这是谁?”那个人说,“那是我们的王子殿下啊,你是个疯子吗?”
“他有什么值得你们,嗯,尊敬的吗?”他纯好奇。
“你真疯了啊!”那个人往地上啐了口吐沫。
到底谁疯了。我疯了吗?小蜜蜂不是也疯狂地热情地生活吗?天哪,苍狗这样该怎么办呢。蒙塔到底在哪?修斯终于明白了不言而喻的快乐。他低着头,蚂蚁一样一心一意走路。这时候,游行的车队已经来到了两百米外。
王子的马车突然停住了。人们的喧闹声也暂停了。修斯疑惑地看过去。用黑青色砖头铺成的广场大路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脚伸展着,上半身则蜷了起来,他像一只虾。他的身边有一座泥塑的雕像。啊!躺在那里的是蒙塔,雕像则像是阿布巴卡尔的样子?修斯僵愣住了。
王子殿下走下马车,腰上的肉因弯腰的姿势堆叠在一起。他围着蒙塔转了几圈,突然说:“我可怜的孩子啊!他是个孤儿吗?睡在这冰冷的地上。”众人说:“是的,他是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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