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一身黑色束腰冠服,手拿一把极精巧的竹节环首佩刀,也颇为惊讶,“你们到县衙作甚?家里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临?你~~~”舒棠云瞳孔微颤,脚步停了下来。

“棠云,你看?”小乙扯了一把舒棠云的袖口,指着前面的县衙内堂。

舒棠元看向堂上的公案,无人坐堂。只有一人着黑色长袍的常服,正收拾着公案上的文房四宝,此人应是居阳新设的县丞。

舒棠云想起此前五月中,永兴皇帝颁布的新令,部分州县可特别申请增设县丞。

居阳地处西北边城,事务比其他大县更多更杂,是符合特殊情况的,必定允许申请增设县丞的。

不过,即使五月就提报上去,也会错过今年的官员选拔。大渊此前与乌吞国签订了白盐互市和议,此来县衙事务繁多急需增设助手,就只得让人先入堂办起公务,只是暂不属大渊在编的官员。

舒棠云对着堂上那人大声道:“按照大渊的时令,本月各县衙应是申正三刻发晚梆,此刻县令还需得在堂上处理案务。如遇当日案件较多,县令还需得命人分案处理。请问县丞大人,可否先接我们的告宣?”

谢临本欲出门而去,转身抓住舒棠云的手臂,悄声道:“舒姑娘,今日县衙有重要案件,县令大人马上需得去处理急务。你有何事如此着急?可与我说来。”

“你在居阳县衙做事?”舒棠云回头问。

“我不在居阳县衙当差。如果不是极其要紧的事,我过几日可帮你呈报县令大人处理。”

谢临十分坚定,说话沉稳有力。只是他眉目间的英气似刃,带着些许冷冽,让舒棠云不适。

“过几日?那不成!”舒棠云淡淡道。

“这位姑娘,你是哪里的?有何事啊?”堂上的人终于应声。

舒棠云转过身,向小乙微微点头,示意小乙将情况禀报给官爷。谢临见有人接待他们,便就出了县衙大门。

“我叫车小乙,家住沽衣巷,三日前我母亲下葬,今早清晨卯时我去坟前准备圆坟事宜,发现坟上的土已经被人刨去,棺材也被打开,我母亲的尸身却不翼而飞。”

“可发现有何异样啊?”堂上之人走了下来。

小乙继续道:“坟地周围有人留下的脚印,应该有四五个人,还在坟坑的土里发现一只长命锁。”

舒棠云立即将长命锁递上并鞠躬。

“好,我会将你们的案情呈上去的,姜县令一定会为你们查清案由的,你们且先回去等着吧。”

舒棠云:“请问~~~~!”

“今日没有人手了,都派出去了。有案子比你们这重要十倍不止。”堂上的人说完就转身去了公案后面。

舒棠云想继续争取机会,让县衙此刻就派人去查探,却被打断。

小乙也深深叹了口气,看来是此来报官一时半会也无结果。这县衙每日处理的案件必然成堆,只得排着等。

舒棠云和小乙有些失望,转身出了县衙大门。走过县衙左边的青石道,舒棠云看到阿爹在路口立着,正与人微笑着寒暄告别。

和阿爹寒暄告别的不是别人,正是谢临。

舒棠云有些担忧阿爹,赶忙疾跑到阿爹身旁。

“阿爹,你刚才去哪里了?”

“云儿,我刚刚遇到个熟人,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讲,人家就把我拽走了,哈哈哈哈!”

舒棠云觉着阿爹说话有些局促,双手不停搓着。看来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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