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新街口31号,娄公馆。
此处清静幽僻,门口还有两棵枝繁叶茂的玉兰树守卫在两侧。
小楼共有三层,门前还有一处小型花园,一条小径自院子口直通小楼,两旁的花草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今年是大年初四,原本是热闹喜庆的新年,但娄谭氏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只因。
娄晓娥回家以后,就将许大茂拎包给旁人说成相亲的这件事说给了母亲听。
“许妈她儿子怎么能这样啊,妈妈。”娄晓娥不满的嘟着嘴道。
娄谭氏听后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本她是听从老爷的吩咐,给女儿寻一门工农身份的家庭出嫁,没想到这许妈儿子这样大嘴巴。
我都还没松口呢,就到处乱说,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将女儿托付在她家吗?
“老爷,晓娥真的只能找工农家庭的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娄谭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面带忧色的看向娄振华问。
娄振华叹了口气,默然点头道:“咱们娄家一直背负着资本家的身份,与国策不符,想要走到对岸,只能出此下策。”
说着,他话音一转,冷哼一声,“不过,这个许家,往后就不要让他们家上门了,简直可笑。”
事实上,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虽然我楼半城现在失了势,但也不至于让以前家里的佣人给欺辱了去。
“许家这户咱们就不考虑了,回头我另外再给晓娥物色一户身份背景都根正苗红的家庭,家里简单点的小子吧……”
“爸爸,我不想嫁人,我一辈子侍奉在你们身边不可以吗?”娄晓娥见父亲铁了心的想要让她出嫁,内心惶恐道。
“晓娥啊,爸爸也想把你留在身边,但没办法啊,这个世情如此,去年大灾的时候,咱们家太显眼了,领导觉得咱们思想有问题。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就算以后爸爸出了什么事,你嫁了人以后也牵扯不到你头上,你应该明白爸爸的苦心啊!
你是爸爸疼爱着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真的事不可为,爸爸也不舍得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哇的一声,娄晓娥哭出声来,她今年才堪堪满十九岁,不想这么早就嫁为人妇。
娄谭氏见女儿哭成这样,于心不忍道,“晓娥,不嫁就不嫁,妈妈养你一辈子,别哭了,啊!”
“哇呜呜呜~”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娄晓娥哭的更加伤心了。
娄振华看着她们母女二人一幅母女情深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沉默。
对娄晓娥母女,他内心觉得是亏欠了她们的。
想当年自己在外面做生意,难免风流了一些,为了抱得美人归对晓娥妈妈撒谎,称自己丧偶。
娄谭氏上当受骗过后才知道自己居然有妻有子,一气之下就不跟他联系了,要不是他死皮赖脸的家也不回硬缠着娄谭氏,再加上后来他原配真的去世了,恐怕两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许大茂他妈当时在娄家当佣人,自然也听说过这个事情,所以一直就认为娄谭氏是小三。
其实早在建国第二年,娄谭氏就已经是娄振华的合法妻子了。
只不过遣散佣人这事发生在建国初,许大茂他妈不知道罢了。
要不然许大茂他爸妈也不会想瞎了心,来求娶娄半城的女儿,也就是以为娄晓娥他妈的身份是个小三,所以才敢有这种想法。
娄振华叹息一声后,转身回了书房。
与此同时。
南锣鼓巷95号院,后院许大茂家。
许大茂舍出去一顿饭,如愿以偿的蹭到了白向阳的自行车回到家里。
一进门,就看见他爸许富贵在喝茶,他妈刘翠芳在大立柜钱整理着从娄家带回来的东西。
登时也不等许富贵张口问了,上来就埋怨道:“妈,您去娄家怎么跟人说的啊?那娄家小家压根就不知道相亲这事,你搞得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被点出来,一点面子没有……”
许富贵闻言不由皱起眉头朝媳妇儿望了过去,不满地问:“这事你没跟三夫人提?”
让大茂娶娄家三太太女儿这事,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他都让媳妇儿去过娄家好几次了,居然还没说?
他可是知道,现在是最有可能娶到娄家小姐的时机。
因为娄半城现在的身份特别敏感,再加上现在是灾年时期,工人农民都饿着肚子,唯独你娄家有钱,这能不招人眼红吗?。
所以,娄半城不得不降低自己“资本家”的影响,而让自己不受重视的女儿下嫁给工农身份的家庭,才是zz上的正确。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们许家就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腾飞时机了。
许妈忙回应道:“我原本是打算今天说的,但当家的你跟我说的跟我看到的不是一回事啊,那娄家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客朋满座。
就我今儿个亲眼看到的,小汽车都来了好几辆,那我今天肯定不能提,免得恶了娄家三太太。
所以就比较委婉提议让大茂先跟娄小姐接触一下,留个好印象,后面也好张口些。”
许富贵听后,颔首点头,沉吟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妈也是求稳。”
说着,他朝儿子看过去,问道:“听你这意思是,娄家小姐不待见你?”
许大茂点头,而后又摇头,面色惆怅的道:“也不是不待见吧。
就是我以为妈跟人说了,所以我今儿个遇到向阳的时候就跟他说我相亲来着。”
“没想到这娄家小姐当着向阳的面不认账,搞得我有点下不来台。”
说到这里,他脸上悻悻,也不好再责怪他妈。
许富贵听后面色严肃的瞪了过去,呵斥道:“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也敢到处乱讲?!”
“你把当时在哪儿遇到的白向阳,跟他说了什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许富贵想的比较深,担心这里头是不是白向阳故意使坏来着。
“您意思是向阳使坏?”许大茂也不傻,自然听出了他爸话里的意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向阳跟我是哥们……”
话还没说完,许富贵就抬手打断,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让你说你就说,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就是,今儿个下午一两点的那时候,我陪着娄家小姐上正阳门那边买东西,出来抽烟的时候遇到的向阳……”
许大茂将他与白向阳之间的误会一五一十地向父亲叙述了一遍,但他内心深处依然坚信向阳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在他看来,自己和向阳是异父异母的亲哥们,情谊深厚,哪像父亲那样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着儿子脸上那满不在乎的神情,许富贵语重心长地说道:“大茂啊,不是我要把人想得那么坏,而是我经历过太多,知道这年头人心难测,哪有什么真正的好人啊,都是戴着面具的伪君子。我是怕你一不小心就中了别人的圈套,被人当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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