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眸看向来福,眼神带着暗暗的威胁意味:“今日之事——”

来福反应过来,高声道:“奴才绝不外传!”

可面上一片严肃恭敬,心里却在暗暗琢磨这样的反常之举是来自于何处了。

这两个字又代表什么。

想了良久,脑袋都有些痛了,都没得出个所以然,他只得认命,暗自决定日后伺候陛下要更加谨慎,陛下这性子是越来越奇怪了。

从承乾宫出来,来福马不停蹄地又赶去了尚衣局,将纸条递给了菱慧。

菱慧好生道谢了一番,看着纸条心中却是豁然开朗。

纸条上说:“酒壶或有异,可能在宫女房中,细查。”

她刚遇到困境难解,打算再去问问和支薇素日来往密切的几人,娘娘就送来了解法。

顾不得旁的,她派人去搜查了支薇的房间。

支薇的房间很简单,没什么摆设,几乎一眼就能看个完全,按理说一个绣娘的俸禄不低了,可支薇的生活却太过清贫了些。

菱慧皱起眉,她记起幼时父母害家中钱财都偷,总喜欢将东西藏到床底的缸里,再用米埋着,防止贼人偷窃,便蹲下身细细看着床底。

果不其然,她探手仔细摸索了良久,从最深处掏出个陶盒,陶盒普通,可里面被棉布包裹着,隐隐透出金光。

扒开一看,是曲水宴上的酒壶和几块金子。

因为曲水宴上所有酒壶全都一致,单靠着这个,最多只能证明支薇偷盗宫中财物。

菱慧想到纸条上的话,便垂首一点点摸索着酒壶,将上面每一块图案都触碰了一遍,却都没什么异样,就在她打算放弃时,手不小心碰到酒壶底部的某块,瓶身发出低微的响声。

菱慧心中一惊,看着酒壶内部,果然有一种红色药粉从下面慢慢涌出,模样也和太医描述的一般无二。

思索半刻,她将酒壶收好,去了一趟关押支薇的慎刑司。

阴暗的角落里,支薇畏缩在角落里,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房门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就看到了菱慧。

她像是早已预料到般,平淡道:“菱慧姑姑。”

菱慧眼底情绪复杂,半晌才道:“床底的酒壶,是你的吗?”

支薇点头又摇头,紧抿着唇不说话。

菱慧叹了口气,这支薇也是一个苦命人,这几日她特意派人去寻支薇的家人,却发现他们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据那边的人说,支薇家中困苦,去年冬天接连走了两个老人。

她和支薇身世相似,心中自然五味杂陈。

于是,她蹲下身,尽量放软语气,循循善诱道:“支薇,我知道你心肠不坏,若不是难到了极点,不会做出这件事,背后是谁威胁你?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向贵妃娘娘求情,贵妃心善,肯定会放过你的,就连你的家人,也会安然无恙。”

可支薇近乎惨淡地笑了笑,声线沙哑:“不用了。”

“是我自己贪心狠毒,被别人给出的几块金子晃晕了眼睛,才做出这等错事,如今我只盼着,李姑娘能活下去,千万别因为我丧了命。”

菱慧见她固执,不放弃地继续劝道:“若是你真的狠毒,怎么会将酒壶留在床底?”

“我明白的!”她有些激动,拉住支薇的手:“你是心中有愧,故意将证据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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