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业说道:“李嫂子也在啊,你今天没啥事吧?”
李霞笑道:“兄弟,要不是你,嫂子早交代了。”
林建业说道:“李嫂子就别这个了,这是我家白龙白虎的功劳,我可啥也没干。”
王素娥接话说道:“小霞,你兄弟说得对,以后别老提这个,再说这也是应该的。都是一个屯的人再咋样都是亲的。”
一番聊天,让气氛都很好,林建业把几天要来人帮他盖房的事说了一下,父母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让他另让匠人师傅感觉吃亏。
这也是生活智慧,为啥说是智慧呢,人与之间做事要过得去才行,而不是一味的算计。
话说在古时,一个地主人很吝啬,啥都想着占便宜。建房泥瓦匠师傅被无中生有地扣了很多工钱,这泥瓦匠工头,找到朋友诉苦。他这朋友是木匠。木匠说你别急,我有法子让他来把钱全还给你。泥瓦匠就问啥法子,木匠不说,只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那地主还真找到了木匠去做窗户和门,木匠做完后,地主也用对泥瓦匠的法子来对付木匠。木匠说那行,你还会来找我的,到时你再把钱结清。
地主不以为然,就住进了新房,可自从住进了新房,天天晚上有敲门声,打开一看又没人。就这样一个月后,地主一家人就受不了那敲门声的惊吓了,找到一个道士,道士说你是得罪匠人师傅了啊?
地主听完只好去找那木匠,木匠说工钱带来没有?地主只好把扣的工钱全部结清,木匠又说泥瓦匠师傅的呢?地主又找到泥瓦匠把扣的工钱补上。
木匠说你回去用香烛灰加草灰,用水冲好,把门洗三天三夜。中途不能停,洗完就没事了。
等地主走后,泥瓦匠就问木匠你是咋做到的。木匠说我用黄鳝血给他抹在门上,用草木灰一洗就好了。泥瓦匠又问那你为啥让他洗三天三夜?木匠说人做错事总要吃点苦头的。
王素娥叮嘱儿子善待匠人师傅,就是为了不让儿子得罪匠人,让新房不得安宁。
林建业离开时,天已经快黑。林建业一个人走在这山路上,想着这路明年也得修好才行,要不然太窄自家虎娘们出入也不安全。
林建业走到第一次白龙白虎发现猪獾子的地方,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也很不错,有山有水,让大哥在这建房也能把这路做个栅栏把这全封死。也能更好地守住自己的秘密,而且还离自己那不远,也不至于太孤单。
打定主意,打算明天和大哥商量一下。
回到地窨子,林建业把晒着的皮子全搬了进去。林建业看到自己旁边这小仓房,有点不够用了。得赶紧挖另一边的仓房才行,收拾好东西,林建业又把熊掌给收拾出来,用火烧熊毛,那叫一个臭啊,强忍把熊毛烧干净,用凉水拨好,拿上衣服去泡澡去了。
这是每天必干的事,泡个澡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清晨,天微亮,林建业便带着七条狗,穿过石林迷阵。进入到后山,这是林建业给起的名。
前些天他进来看到很多新鲜蹄印,他想想来看看是鹿还是狍子。今天请人吃饭不很整两硬菜,所以一大早就来了。
在后山,林建业用望远镜看到五只狍子,一公两母,两只小狍子。林建业让狗呆在原地,他摸到两百米的位置,一枪放倒那公狍。其他的全跑了,狗子一听枪响就要追,被林建业叫住,林建业要真想再打几只,只在在这呆着不动,那跑开的狍子见没了危险,就会跑回来查看刚刚是什么吓他们一跳。傻狍子就是这么地把自己活成了保护动物的。
林建业把枪吊在脖子,然后就扛着九十斤的狍子回了地窨子,他打猎不喜欢赶尽杀绝。
狍子的好奇心极重,这种动物对所有不明的事物和声响很好奇。
到了八十年代,只要有支枪就上山打猎,不论大小全给祸祸了,林建业不耻这种竭泽而渔的行为。
不过林建业很喜欢狍子肉,肉质细嫩,没有大多数野味的腥臊味。
这和林建业吃多了野味,不再稀罕有很大关系。刚开始学打猎那会,他也是见啥都想打,可时间长了就没有了那种冲动。
这也是新手和老猎人的区别,用北大荒人对猎人的称呼,林建业应该算是猎虎了。
这可比炮手更加高的评论才有的称呼,可惜没人知道他杀了大爪子。
林建业回到地窨子也才九点多,给狍子开了膛,把肝留下,其他的喂了狗。
狍肝是很美味,林建业打算用来做爆炒狍肝,这是他很喜欢的做法。
刚给狍子扒完皮,何芳敏和于诗玉已经来了。
何芳敏和于诗玉都很惊奇,于诗玉问道:“姐夫,你一大早就打到狍子了?”
林建业一听姐夫,高兴地笑道:“是啊,今天给你们开小灶,不得多整几个硬菜啊,那不得被你姐说成没出息的爷们。”
何芳敏一听,脸一红,上去就拍了林建业一下说道:“嘴没个把门的,我啥时候说了?”
林建业忙告饶,这才被放过,两个女人来了也忙活起来,正当林建业准备去河里捞两条鱼回来。
赵正阳,曾雄风风火火地跑来了。林建业也奇怪没看到大哥,正想问一下呢,赵正阳一把扶着林建业说道:“川子,麻烦了,那靠山屯的那姓候混蛋到公社告你了。那个公社来人在你家,说要把你带走。你快躲躲吧。”
林建业却没有半点着急,说道:“多大点事,你们来得正好,回去大队找找看有网没,咱们下网搞点鱼吃。我也回去会会他们。”
林建业的表现,让报信的二人不淡定了。曾雄急忙说道:“你还回去,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林建业也感觉到两人浓浓的担心,心里也是很心慰。便说道:“你们别担心了,走吧,咱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建业和何芳敏打了招呼就回了屯子,刚到家就看到一大帮看热闹的人围着。其中就有刘老楞在其中,看林建业的出现,眼神中满是怨毒。
林建业从人群里挤了进去。就看到七八个人与林家以及赵家人争论着什么。
旁边那靠山屯的候锦也在其中,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及其嚣张地叫喊着。
林建业一进来,看到他那徳行也不惯着,走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那屁股上。
候锦正说得起劲呢,毫无防备,被一脚就踢翻在地。院里的人也全呆住了,只听候锦大骂道:“谁,谁他妈的踢老子?”
林建业从旁边绊子堆里,抽出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冲上去就抡。打得候锦哭爹喊娘,忙喊救命。
林建业的一番动作,让旁人都很意外,没反应过来。这时看到林建业打人,那几个公社的干部装束的男子,冲上来就要抓林建业。
几人把林建业压在了地上,林建国,赵正阳,曾雄二话没说冲上来就要打那几人。
见此,一个四十来岁,一身中山装,上衣口袋里还装着一只笔,看起来像个领导的中年人说道:“都住手,你们把他放开。”
那几人也很听话,把林建业放了。林建业起来拍了拍身上,脸上也是灰。对着地上吐了口吐沫,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发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人?”
林建业没回答,反问道:“你家祖坟要是让人刨了,反过来被人告了,你打不打人?”
那中年人又问道:“你说候锦刨你家祖坟了?”
林建业说道:“刨的不是我家的,但是那是先烈们的。”
那中年人眼神有点冷,正想继续问,那坐在地上候锦喊道:“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拿枪伤人”。
林建业说道:“明明是你和刘老楞合伙指使你儿子,教唉一帮不懂事的孩子,去挖先烈墓,你还倒打一耙。”
那中年人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很冷地说道:“我是公社治管主任胡一先,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过了,但你用枪伤人就不对,和我们回公社交代清楚这好。”
林建业笑道:“按理说我应该答应你这主任的要求,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候老帮菜的妹夫吧?你认为我会傻乎乎的和你走吗?”
胡一先也不急,说道:“你不和我走也不是不行,你给老候倒个歉认个错。”
林海峰听到这话,忙到林建业身边嘀咕道:“三儿,给他认个错就算了,不要和公家斗。”
父亲林海峰信奉的是民不与官斗,所以才有这么一劝。
林建业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嘴里却问道:“胡大主任,你说我要认错,那请问我错哪了?”
胡一先沉着脸说道:“你无故开枪伤人,你说你错哪了?”
胡一先只字不提候三挖墓的事,林建业面上也没有什么表现说道:“那胡大主任说说候三当时在干嘛?”
胡一先是个老狐狸,根本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无故开枪打伤老候没错吧?”
林建业却回道:“谁说他是被无故打伤的?”
胡一先有点恼了,这小子太不把他这主任当回事了,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林建业,你不要狡辩了,你对着老候开枪,别人都看到了,现在你一来就打人,你这是目无王法。来人,把他请回公社,到公社去交待。”
胡一先身边几个壮小伙就要冲上前,这时赵连胜说话了,他往前一站说道:“胡主任,这事你不能听一面之词吧,候锦这玩意开口就骂娘的,刚刚建业打他也没错,当天要不是他要冒头,也不会挨枪,自家孩子做错事,不教育就算了,人家帮他教育,还要打人家,那换你,你不也要急吗?”
胡一先一听这意思是说候锦有错在先,那他要抓林建业就站不住脚了。
胡一先脸色更加阴沉,说道:“赵大队长,是打算这么阻拦我们办事了?你是党员,你就这样的觉悟啊?你这样怎么和公社书记交待?”
胡一先开始打起了官腔,准备用公社来压赵连胜。
赵连胜也来火了,说道:“你是治管主任,你不去问责候三盗窃先烈墓,候锦伙同刘老楞教唉儿子去实施挖墓的罪,反而来问责一个护墓有功的人。你这样的行为又如何向书记交待啊?”
胡一先气急,但他也不是好拿捏的,他说道:“那候三的事自然会查,但你说的候锦伙同他人的事,也只是你个人的猜测,做不得数。我现在是在查林建业开枪伤人的事,赵大队长就别掺和了。我现在就得把人带走,请你让开。”
这时林建业笑道:“你是党员吧?”
胡一先眼皮一跳,感觉这小子真的不像个小伙子,倒像个老狐狸,一来先打一顿骂骂咧咧的候锦,看似鲁莽,可却打得有理有据,而且还给自己等人一个吓马威。现在又拿起自己问赵连胜的话问自己,不知道这小子又打什主意。
胡一先没回答,反而说道:“林建业,你不要太嚣张。你这样做只会给你自己惹麻烦,我劝你还是老实和我回公社比较好。”
林建业也答非所问地说道:“你也是党员,你不知道先烈墓的重要性,除非你忘了党对你的教育,忘了解放战争的意义,那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忘本了。我维护了先烈们的尊严,不表彰我,反而和挖墓的元凶父亲一同来抓我,你还大言不惭地说赵队长怎么对公社书记交待,既然这样,我今天就去公社书记那问问,他打算怎么和党交待。”
说完对着外面看热闹的人喊道:“将军屯的老少爷们,今天我的遭遇大家都看到了,还记得我爷爷怎么护着将军屯的吧,大家要是还记得我爷留下的情分,今天就和我一起去公社问问什么是大义,什么是公道。有没有敢去的。”
林建业抬出了他爷爷来,这整个屯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欠着林老爷子的情。他话刚落,立马外面大声有人回应“我和你去。”回应声不停,除了刘家人外,其他人都答应了。
还有人喊道:“我们去屯里喊人。”。民兵队长大喊道:“民兵和我去取枪。”
饲养员黄海喊道:“川子,你等着,叔去套马车。”然后又对着围观的人喊道:“来几个爷们和我去赶车。”
听到这一切,原来还恼怒的胡一先彻底傻眼了。他来是私下里与候锦是亲戚,想要用自己的权力整治一下林建业的,他可没和公社书记汇报过。要是这些人一去闹,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胡一先色厉内荏地质问道:“林建业,你这是要聚众闹事吗?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林建业笑道:“你这主任就是不一样,帽子扣完一顶又一顶。不过我和你说不着,我只是去向公社书记讨个公道。”
胡一先慌了,他见林建业不吃他这一套,忙转头对赵连胜说道:“赵队长,你就不管管,让他这么胡闹?你不怕公社书记撤你的职。”
赵连胜不屑地说道:“撤就撤呗,多大点事?我也想去看看公社到底讲不讲理。”
胡一先见这样没法吓住这些人,就换了副笑脸说道:“小林啊,我们只是要了解一下情况,不用去麻烦书记他老人家了。”
林建业没搭理他,对父亲说道:“爸,你就别去了,在家等信吧。”
林海峰一听自己老儿子指使起自己来了,脸色一沉说道:“你小子长能耐了,指挥起你老子来了。”
林建业说道:“爸,你去了呆会又让我去认错咋整?”
林海峰气急说道:“你用枪打了人家,你不得给人认个错。”
林建业说道:“那爸你也觉得我错了?”
林海峰点点头,林建业却摇摇头,说道:“爸,我要是认了这个错,那我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你还一个劲让我认错。你知道那姓胡的就等着我认错,我只要认了这个错,那抓我就成了理所当然了。”
林海峰不明所以地说道:“那姓胡的不是说,你认个错就行了吗?”
林建业说道:“他当然这么说,不然怎么抓我?”
这时林海峰才回过味来,心里暗骂自己还不如自己儿子懂世故,人家挖了坑,自己还推着儿子往里跳。
林海峰只能说道:“那你去了公社别胡来,听你赵叔的。”
胡一先见事情无法挽会,就走到一边和赵连胜说起了好话,可是赵连胜却总是一脸为难不给回应。胡一先只能咬了咬牙,对赵连胜说道:“赵队长,你看我把刘老楞和候锦抓回去好好审审,肯定给你们屯一个交待,你们就别么那麻烦跑一趟了。”
赵连胜走到林建业旁边小声地把这事一说,林建业也点了点头。不是林建业不想把这胡一先怎么样,而是去了也就那么回事,顶多给胡一先一个处分,顶天就是个失查之罪。
就这样原本来找事的候锦,和看热闹等着落井下石的刘老楞被绑上带走了,这反转得够快的。这勾起了屯里人的好奇心,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所以就有刚才去赶马车的黄海和民兵队长做代表来询问原因。
林建业把他编的那套说辞讲了一遍,然后对大家表示感谢,这样人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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