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看了看朱允鸢活蹦乱跳,朱元璋哄道:“鸢儿乖,爷爷老了,抱不动了。”
江氏闻言连忙让朱允鸢退下来。
“父皇,儿臣……”江氏想说些什么,未开口泪水糊了眼。
“娘,不哭,不哭。”朱允鸢见状也红了眼。
朱元璋见不得孤女遗孀哭,叹道:“老大没了,可我们还在,你身体向来羸弱,下去休养吧。”
江氏凝噎点头。
朱高煦却抓住了重点,强调道:“江伯母,刚才爷爷说的可是‘休养’,金口玉言。”
江氏闻言,连忙拉着朱允鸢跪谢道:“谢父皇恩典。”
朱元璋一头雾水,恩典何来?朱高煦又为什么骗他朱允鸢生病了。
朱高煦给江氏微微颌首,示意她不用担心。
等江氏和朱允鸢走后,朱元璋板着脸道:“你可知欺君之罪什么下场!”
朱高煦见朱元璋已经在龙颜大怒的边缘。
依旧梗着脖子道:“孙儿句句属实。”
朱元璋横眉竖眼,气将案上将奏折推倒,又将金砚猛地砸在朱高煦的前面,金汁墨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逆孙!敢睁眼说瞎话,你要学指鹿为马的赵高吗?!可咱不是昏聩的秦二世。”
“你告诉朕?允鸢何病!何病?”
朱高煦脸上溅了一大片,不卑不亢道:“爷爷,允鸢的病,病在大明,病在迷信,病在人心!”
“她要为大伯殉葬了,今夜不是见爷爷最后一面是什么,她若没有病,又为何是最后一面?!”
“孙儿敢问,这活人殉葬的病从何而来,竟然能让大明天家的妻室、女儿,活生生被缢死?”
“乱世时,人命如草芥,如蝼蚁。今天下太平,却还是活不成,自家人杀自家人,爷爷,这样的道理和世道,可如你所愿驱除鞑虏,勘平乱世的志向!”
朱元璋冷着脸,虽然急火攻心,但还是抓住了重点道:“允鸢要为老大殉葬?!”
“是,今夜就要被人缢死!”朱高煦怒容满面。
“谁敢?!”朱元璋勃然大怒,刚才朱允鸢天真无邪的笑容照进了他的心底,竟然有人起歪心思动他的孙女。
“程济。”
“不管是谁,敢杀老大的种,死!”朱元璋几乎暴喝。
“好的,爷爷,他死了。”朱高煦的愤怒突然戛然而止。
朱元璋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又疑惑又恼怒道:“什么意思?”
朱高煦暗爽,什么意思?你老朱上了我小朱的套了。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道:“程济要缢死允鸢,被祠堂前的炉子从天而降,砸死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不再信他的话,招来蒋瓛,让锦衣卫去查。
这事不复杂,时间有巡逻的金吾卫精确提供,祠堂被打倒的护卫可以指证,东宫的几个老嬷嬷又在案发现场,真相很快传回。
朱元璋听了事情始末,沉着脸思索。
好一会儿才道:“高煦才多少岁,能举起那硕大的香炉?此事定然有怪。”
“臣失察。”蒋瓛口上告罪,心里却有些不解,证据链齐全下为什么不拿了朱高煦。
以棒槌闻名,四肢发达的燕王府老二,他能不能举起炉子,陛下你难道不知道吗?
只听得朱元璋又道:“查清楚了后,把事情处理干净。”
处理干净?
蒋瓛顿时恍然大悟,陛下这是没打算追究朱高煦啊!
“是!”蒋瓛看了眼朱高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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