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两条斑花鳜先后跳起来,离我足有一丈多远,我瞅准他的脑袋,一石头下去……”
“砸中鱼嘴了?”
“没有,砸歪了。”
“那你怎么抓到的?”
“他落在了草上,被缠住了……”
叶记墨坊,苏东山、吴乡、徐清来三人正在听齐甲吹牛。
桌上,四碗面条,一条鲑鱼,一碟咸菜,一小盘炸鱼干,还有一小壶米酒。
齐甲眉飞色舞,“当时东山提醒我别动时,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他在岸上抛饵,我在水里抓鱼,我们是强强联手,就问你们厉害不厉害!”
得了便宜的吴乡、徐清来连连点头:“厉害的,厉害的!”
齐甲转而看向苏东山:“多亏了你,你是怎么知道那里藏着鳜鱼的?”
苏东山呵呵一笑:“你一直在抓白条,我没事就盯着水看,水面花瓣露了一条缝,正好跟它俩大眼瞪小眼……”
“哈哈哈!”
四人一阵欢笑。
苏东山也笑得眯起了眼。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能知道鳜鱼所在,全然是因为他异乎寻常的感知能力。
来时的路上他已经悄然验证过,自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内里力气、速递、感知、反应都比先前有了质的提升。
而这些变化的根由,自然是因为三花打通了他体内的经脉。
弄清缘由的苏东山迫切需要弄墨,心底想着自己也能学会制墨。
……
另一边,叶川一家四口也在吃饭。
桌上四个菜,其中一盘是半片清蒸鳜鱼,另一盘是半片红烧鳜鱼。
叶琬跟弟弟叶琛一口米饭一口红烧鱼肉,吃得腮帮鼓鼓。
叶川则眯着眼,一口酒一口肉的细细品味。
媳妇张氏也时不时把盏给他倒上,眼里满是笑意。
眼见叶川放下筷子回味,张氏轻声笑道:“当家的,齐甲这孩子挺有孝心的哈。
这样品相的鳜鱼,一条得一两银子呢!”
叶川含笑点头:“两条鱼,二两银子,就这么吃了。”
叶琬将饭咽下,这才开口:“齐猴子哪有这孝心,我听说齐猴子要卖了换钱,买二斤肉回来的呢。
是东山哥要把鱼送你一条……”
张氏瞥了自家闺女一眼:“你怎么知道?”
叶川点头,面上隐有赞赏:“齐甲那孩子不坏,到底没这样的气魄。
能这么做的,大概只能是东山了。
这小子,恩仇在心,锱铢必较。”
张氏眼睛一亮,自家男人虽看上去只是个制墨匠,整个墨县、南州乃至整个……反正能入他眼的不多。
短暂犹豫,她轻声问道:“那他制墨……”
“只要他能学会,未必不能教他。”
张氏面上泛起意外。
叶琬撇嘴:“爹,制墨不过是熬时间的体力活罢了,有人愿意学就不错了,哪还像你!
上次赶会,我见着一个自称是西州那边的人,拿了一支笔,叫什么象管,不用磨墨,笔杆里存有墨。
书写时只需拧开笔头小管,一次存墨,能写上万个字呢。”
叶川嗤笑:“奇技淫巧,怎能跟祖宗千秋万代传下来的东西相比。”
叶琬摇头:“人家象管笔一支可以用很长时间,你却教些跟制墨没关系的。
等你徒弟教出来,人家千万支笔都做了出来。
真等什么时候象管笔卖开了,哪里还有人愿意用笔墨呢?”
叶川皱眉:“你这是要学苏东山,跟我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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