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劫匪,纪沐凡禁不住一阵哭笑,这些所谓的劫匪不过是因生活困难不得已集中在一起的流氓,就单单凭借自己筑气的基础,对付他们根本不用费力。
“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茫然的苏詹起身,虚眼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没什么,事儿已经解决了。”
“喔!”苏詹猛地抓住纪沐凡,“是这位少年,是这位英雄!是他救了我们!诸位快看,这是我兄弟!我……我想此时此刻,没有比作诗一首能够激发我内心的感受……写什么呢,写什么呢?”
看着这个到处乱窜的家伙,纪沐凡扶头叹气…………
日暮,荒芜的小道上,纪沐凡独自背着苏詹前行。墨山众人被打劫这么个插曲扫了兴后,都表示还是先各回各家,毕竟聚会的头已经无力再维持了。
“你小子啊,总是一个人呆在书院里……可不知道,仕途这条路不是靠啃书苦读就能成功的……没了纪家的支持,你本没有和他人相争的机会……除了我,要是能再和其他大家的人扯上关系……”苏詹还在纪沐凡背上说个不停。
而纪沐凡则是保持沉默……
夜时,纪沐凡独自一人在书院的木舍中过夜。苏詹被家里的仆人们抬了回去,估计被苏伯父知道了今天的事,应该不会好过。
油灯摇曳,纪沐凡坐于木桌前,一旁是今天家里寄来的书信,信上莫不都是一些寒暄问暖。纪沐凡握笔回信后,拿起一边用木炭写上文字的白布。
这是苏詹撒酒疯时写给自己的一词,虽然字迹潦草,但纪沐凡还可以分辨得出写的东西。
“词题:《正少灵》”
“醉里一剑一武影,正气然,英姿爽,飒起灵光尘云场。”
“众慕少年英雄是,明眸扬,舒身傲,抉聩震势破苍茫。”
腾录一遍后,纪沐凡又默默看着油灯发呆。
“灵者……可我从未是灵者过……”
…………
翌日,天朗气清。先生终于重回书院,如常日的度时,无事发生。
这天下午,先生独叫纪沐凡一人留下,待其他人全部离开后,便与纪沐凡对坐,着手煮茶。
纪沐凡恭敬地屈膝跪坐,“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来这里习书多久了。”六旬老先生面态怡然。
“三年零五月,还有余。”纪沐凡乖乖地回答。
“当年你初到书院,是说自己神志紊乱,精神不集,想借习儒一道来平心稳神……如何,诸多时间过去,是否有所感悟?”
“读书学礼,确为弟子之正道,琴棋养神,书画论道,属文赋诗,皆能除去弟子一身乱气。”
“是么,可我见你并非喜好读书……”先生淡淡一句。
纪沐凡一愣,“先生依何而见?”
“你不同其他学生。虽然这书院没人比你能吃苦,但你常时聚书硬读,死记硬背,毫不能举一反三,而你的学友们,正如苏詹一类,静心读书之时依有,取乐松懈之即也不少。”
“正因他们喜书,却不将其作为让自己吃苦的路途。而你总想将己淹于书海之中,妄图用其麻痹什么……我关注了你三年,见你无时无刻都在沉心苦想,犹豫不决,这定然不是一个心愿求学之人的态度。”
“最后,我不得不得以结论:你从未将仕途作为自己真正追求的道,无论是放不下少时的灵道,还是有意拒绝同更多的仕人打交道……”先生暂停,不急不慢地开始洗茶。
“先生之前不是说过,儒道一途,本就是节身尊礼,从苦作乐,弟子以此清没前时的苦痛,未尝不正。”
老先生摇摇头,“非也非也,先贤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老夫看来,施加于别人之欲,终因己所之不愿,若求到己之路,何能施于他人……儒道虽正统,但排斥他教之正义,终归成为僵硬之道。”
“便如道家之言,无为有乐,尊心从己。”说着,老先生忽然抬头盯着纪沐凡,“一味地逃避,便是不断抛弃自心,我等仕人习书论道,最后不都是寻适于自己的道么?”
“总之,我想说的是,你或许根本不适合仕人之道,倘若有勇气,再去追随自己的道吧。”
…………
纪沐凡埋着头出来,看见苏詹还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偷听。随后两人不经意的对视,场面一度尴尬……
“唉,我见你被先生叫进去说了一番后心情一直低迷,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晚时,两人正吃饭,苏詹问个不停。
“都说了,没什么的。”
苏詹眼珠子一转,“说起来今晚我和一位公子有约,去一酒馆喝酒,你要和我一起吗?”
纪沐凡歪头看着他,“我可以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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