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白斛”
“年龄”
“一百八十几了,比起这个,将军,这是什么情况啊?”
“性别”
“仙舟和什么奇怪的地方联动了吧!”
十王司的偃偶不满地合上书册,判官笔一挥,写下几行结论,看向身旁的二人。
“将军大人,此人身入魔阴,神魂已然不清,不如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呵呵,雪衣小姐说笑了,白小兄弟只是久病刚愈,言辞间有些混乱而已,罗浮龙尊已经亲自封住了他体内那颗种子,白小兄弟年岁尚浅,怎会身堕魔阴呢。”
景元摆出日常里“闭目将军”的几分懒散来,坐在十王司判官的身侧,另一侧则是与白斛只有一目之缘的龙尊丹枫,白斛自然被安置在了对面,被审的也就是他。
雪衣闻言也并不多说,向两位上官致礼后便退了出去,丹枫挥手解开了白斛的拘印,仍旧坐姿端正,景元则开口了。
“感觉如何,身上可有不适之处?”
“倒也还好。”
白斛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臂膀,扭头看向那个判官离开的门廊。
“此中详情颇有些复杂,你且听我慢慢与你分说。”
他又捶了下手,补上一句。
“你家人这几日东奔西走,为你焦心不已,你稍后还是先去家中报个平安。”
白斛有些茫然,急忙问道:
“将军,我这几日怎么了?”
“你没有印象吗?”
白斛挠了挠头,眼中透出清澈的愚蠢。
“那日你替我挡下了那道黑影,然后便昏迷不醒,待到丹枫赶到,你身上更是已经有了魔阴之相。”
“魔阴身?”
白斛一脸匪夷所思,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躯体,确认了自己没有身堕魔阴的征兆,魔阴身乃是仙舟的长寿种所最为忌讳的病症,一旦患上可谓药石无用,但这症状一般只出现在寿数过长的老人身上,自己才刚百来岁,怎地会有如此症状。
“丹枫以洞虚之法,观你周身穴窍,在丹府内发现一枚青金色的异物,如果不出所料,应当是那羽卫带进来的建木之种。”
“现在想来,这恐怕是那羽卫的最后手段,若这枚种子被种进我身中,受我身上的帝弓赐福影响,建木会立即生发,到时我必死无疑,罗浮将军死后化作丰饶孽物一事传出,恐怕还要扰乱军心。这次你可算是救了我一命,功莫大焉,我也要多谢你。”
“嘿嘿,倒是...倒是也不用多感谢我。”
“那可不成,我罗浮岂能让有功之臣寒心。”
景元摆摆手,双眼眯了起来,寒光从眸子中一闪而过。
“我与丹枫联手锁住了你体内那颗种子,只是那本是丰饶道途的神物,即便神君的赦令和龙尊的云吟术法压制了它,丰饶之力还是会潜移默化地渗透出来,受此影响,你日后可能会时常听到寿瘟祸祖的在道途之上的回响,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不不不,会听到祸祖的回响明显是很了不得的后遗症吧!
见他神色一僵,景元补充道:
“不必忧心,星神的一瞥便已是凡物所能承载的极限,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祂无意中激起的浪花,只要不奉行丰饶之道,便不会被引上这条道途。”
景元笑了笑,似乎要缓和白斛的紧张。
“巡猎追猎的并非践行丰饶之人,而是药师和那些为祸的丰饶民,便是成为了丰饶的命途行者,只要谨遵仙舟律令,自然也安然无恙。”
景元站起身来,此时已是残阳夕照之时,他笑道:
“快些回家吧,你家人此时应当已在丹鼎司洞天口等你了。”
白斛一时间听了自己的遭遇,心情大起大落,也觉得有些疲惫,告退后便往外走了,厅内只剩景元与丹枫二人,丹枫放下手中的清茶,凝视着碧水中竖起的长叶。
“你说谎了。”
景元的脸色兀然苍白下去,他身上的伤旧伤未愈,新伤又来,此前强撑着过了十王司那一关,早已心衰力竭。
“那枚种子,书库中并无记载,你我二人协力也只能勉强将其封印,他随时会孽化为一株新的建木。”
“那难不成将仙舟的有功之臣打入幽囚狱?我如何和他家人交代。”
景元的手印在额头上,按压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更何况,也并非全无办法,至少一旬之内,那种子绝不会苏生。”
“身堕魔阴,六识倒绝,人伦尽丧。如果到了那时,你要如何处置他?”
“那便由我亲自了断。”
茶汤荡出波纹,模糊了古井无波的龙瞳。
......
白斛刚出丹鼎司,便望见梧英与门口的药者攀谈,一旁的小雀儿闲极无聊,一搭接一搭垂着脑袋,坐在台阶上犯困,她睡眼朦胧之间瞧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昂起头仔细看了一眼,白斛正向她遥遥招手。
“爹,哥出来了。”
梧英正与相识的药者寒喧,感觉衣角被扯住了,低头看见小女儿拉他衣角,顺着青雀的方向也看到了笑容灿烂的白斛,便向那药者告辞,领着青雀快步向前迎他,赶到白斛身前时脚步一缓,手也背过去了,低低咳了两声:
“你阿姨在家里念你念的紧,让我来看看,怎么样了,可是伤到哪儿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劳累多了,踏实睡了两天。”
梧英面色一缓,随后又板起了脸。
“平日里武备松驰,形体涣散,如今怎样?”
看见老头儿又要开始说教,白斛大跨步蹲到了自家妹子面前,捧住了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
“小雀儿,想你哥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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