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的嗓子被一种酸液烧坏了,她成了一个哑巴。
不过还好,她原本就不能说谎话,只不过现在连真话也不能说了而已。
况且,如果现在有人问他...
“你的哥哥是不是一个巫师?”
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摇摇手,示意自己是一个哑巴,不能回答了。
或许是早有准备吧,莱因居然并没有像是上一次见到多云自杀那样感到慌乱;又或者上一次只是一个意外,他原本就是这样不会轻易失态的人。
“她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所以我本来啊...”
记忆开始慢慢倒流,或许是因为桑的万花筒被他吸收了,现在他回忆的时候,画面居然愈发清晰起来。
一个月以前,那个老人说出白羊不会说谎的秘密的晚上。
“我知道你是个巫师,而这种事情是绝对没法说出去的...”
“那个孩子托付给你,一定会被你抛弃的,因为人就是这样,会首先保护自己...”
“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能看见我的死期,我这辈子唯一的意义,就是保护她快快乐乐地长大了。”
那时的自己还使用着周身的噪点,他还是那个感知无比敏锐的巫师,所以很快就明白了老人在说些神明。
让一个无法说假话的人,跟着一个浑身都被秘密爬满的人,显然是最愚蠢的决定。
但老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把白羊托付给莱因一样。
或许是因为他这辈子画了太多连环画吧,或许他认为,画中的主角一定要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奇遇,成为最光鲜亮丽的人。
“所以,你在那碗粥里,放了矿石粉末,对吗?”
莱因能闻出桌子上那碗粥的异样酸味。
在麦城,有一种名为“赭红矿石”的不知名岩石,它被磨碎之后,是优秀的红色颜料,能轻易粘在纸上,不会脱落,颜色鲜明。
唯一的缺陷,就是它的酸性很强,即使经过很多次风干,依旧会让连环画闻上去酸酸的。
因为那时候还喜欢绘画,所以莱因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赭红矿石是一种酸性极强的矿石,如果研磨成粉末后给那个女孩喝下,对方的喉咙就会被瞬间烧穿。
她会成为一个哑巴,再也讲不出一句真话。
万幸的是,那天晚上,当白羊正要喝下那碗粥的时候,莱因回来了。
他带来了松软的面包和喷香的烤肉,女孩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喝粥了;她那天晚上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就因为莱因给她带了个面包。
“...就为了让她活下去,所以得剥夺她说话的权力...”
“值得吗?”
“...”
“公平吗?”
“...”
“如果她知道了你想要让她成为一个哑巴,那个不懂得何为“说谎”的人,会怎么看待你?”
那时候的莱因有些恼怒,他觉得老人的行为荒诞至极。
就因为想要让对方活下去,就擅自让对方成为了一个哑巴;就因为她生来就是特殊的,所以她必须舍弃很多东西,然后在奇幻的旅途中,受尽各种苦难吗?
但老画家只是不说话。
他浑浊的眼泪缓缓淌下来,像是神明在用无色的颜料在他脸上作画一般;他承受不住那种神圣,于是便浑身颤抖。
“对不起...”
他这么轻声说着,莱因知道,这句话不是对着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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