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碎片如雨四散。

乱风吹得符中眼都飘了好一段距离才回过神来。

这符箓一转,荡了回来,但符心的眼睛里惊叹之色尽显。

“你是何方神圣?”

那老者一连退了几丈才站住,他捂着胸口,看着李易,满脸警惕,满眼惊撼。

“这位长者请了。”李易做完这些,也不追击,反而拱手行礼,以他见微知萌的本事,自然看得出来,眼前老鬼实是在劝退自己等人,“在下李去疾。”

“李去疾?李?”老者眉头一皱,然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住在东南角的庄子里?”

他本想摇头再讽刺两句,但话到口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变作一声冷哼:“看来你们是有所依仗,既然如此,自去取死吧!”话落,他不复多言,往后面一退,渐渐消弭于雾中。

此人来的突然,去得更是突然,看似突兀,但从只言片语、蛛丝马迹中,李易已看出了许多,更重要的,他确定了一点。

“方才所见之虹光,极有可能就是此老炼化后的六贼,也就是说,我确实以目窥见了六贼,不知是特例,还是常态;”

“此老乃鬼,我饮过葫芦精气后气血雄浑,对鬼类先天就有几分克制,哪怕对方能抵挡一二,亦受削弱;”

“按徐先生所言,鬼类要么心斋,要么存神,神魂便属存神一境,我虽是跳级神魂,根基不稳,但有葫芦精气加持,暂时不用担心亏空与补充,则以神魂之力对之,正好合适!”

这一番分析下来,李易得了个不算严谨的结论——

“手握葫芦的我,岂不是鬼类天敌?”

“这葫芦还真给对人了!”

徐正名一步踏出,目光复杂的看向李易:“有了这葫芦,让君摆脱了病痛,终于显出一点本色来!诸多惊艳天赋,亦逐渐展露!”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婉依看着李易,眼中异彩连连,有着惋惜,亦有惊叹,“方才我都要陷入幻境了,你不仅不受影响,还能将那老鬼逼退!在山庄中时,你病恹恹的,纵有天赋,终是戴着镣铐跳舞,如今算是脱胎换骨了!莫非真有天妒英才之事,所以你才生有病疾?”

徐正名跟着就道:“可惜,葫芦里精气有限,李君这般用法,怕是只能再用上几次,不过,若能……”

李婉依直接道:“东西就是用来用的,尤其要命之时,省了一时,人死了,都便宜了旁人。这精气葫芦虽是稀罕,但我也搞得到,还有不少功用相似的,不如你与我做个护卫,我供你葫芦,如何?”

李易闻言一愣。

“这等天赋做个郡主护卫,那是暴殄天物!”徐正名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李易道:“李君这等逸才,若因病痛隐没,实天下之憾,不如入我荡魔司,精气葫芦也不会缺,而且以司衙与选崇玄署的底蕴、积累,不仅能医治病痛,更可奠定修行根基,最可让你一身天赋有用武之地,不仅造福当代,更能名传后世!”

李易又是一愣,沉思片刻道:“且容我细思。”

“不急,不急。”徐正名将这憋着很久的话说出,整个人轻松不少,“先继续前行。”

待几人离去,那老者的身影再次显现。

他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二十七年前之事,即将开花结果么?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摇摇头,再次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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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宗室郡主,不好好在府邸待着也就罢了,居然还想与崇玄署抢人!”

长安竹林中,女冠闭目远望,身上已无半点慵懒之意,反生出了几分急切之意:“徐慎也是的,说都说了,为何还不彻底摊开、挑明?平白留下变数。”

想着想着,她弹了弹手指。

“另外,方才那老鬼的模样,看着有些眼熟,从其言语来看,不是万安鬼雾的当事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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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身份的老鬼也被击退了!”

山崖上,黑熊精看着镜中景象,登时跃跃欲试,他对身边两妖道:“这下好了!等会这几人就要踏入照心阵!到时候这几人还不是任我老熊搓捏!”

蛇尾男忽道:“你也见得方才那人的手段了,似是对鬼类先天克制,熊君或该小心一些。”

熊精登时不快,训道:“你这小蛇懂什么?此阵虽是那群死鬼所布,但与我这本命法器相连,照映虚实,可比之前什么尸水阵强多了!”

娇小女子却诧异的看了蛇尾男一眼,后者传声道:“套话罢了。”

娇小女子点点头,随即三妖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铜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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