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她起身走到绿榕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我与都督是旧识,别怕。”
绿榕瞳孔巨震。
京城有名的夜阎王怎会同她家小姐是旧识?举止还那般亲密!
不怕是不可能的,她被绣雨姑娘医治时,曾恢复神智瞥了一眼,看到裴晏危半张脸都是血,立在一旁犹如索命厉鬼,登时把她又吓晕了过去。
“多、多谢都督救了奴婢。”
为了不给沈拂烟丢脸,绿榕强撑着给裴晏危磕了一个头。
“哈哈哈,我在这,你的丫鬟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裴晏危大笑着起身,抚了抚沈拂烟的一头青丝。
“天色已晚,相府那些人我还要处理,叫人送你回去?”
沈拂烟摇头:“不必了,桂米武功高强,能够保护我。”
她想到了什么,又道:“我从家中拿了一把弓送给你。”
“弓?”裴晏危挑了挑眉,“是陛下御赐给沈将军的那把玄铁弓?”
他敲了敲沈拂烟的脑门:“真是胆大妄为,御赐之物怎能随便送人?”
沈拂烟摸着头:“那弓被沈霆放在他的书房,还不如拿来给你,起码你是真正为民行事之人。”
外界虽传闻裴晏危残暴冷酷,其实她知晓,每次血流成河的惨剧下都隐藏着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
只是裴晏危是那个举屠刀的人,所有的骂名便都砸到了他身上。
裴晏危深深看着她,突然勾唇一笑,俯身凑在她耳边低语:“本督竟不知,自己在玉儿心中这般宏伟,不过玉儿错了,本督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眼中涌动的情绪,似要将她吞噬。
沈拂烟瞪了他一眼:“不是便不是吧,我让人将那把弓拿来。”
“不必,”裴晏危笑得开怀,“是白氏让你送的?”
他风轻云淡地将事情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怎么这么清楚?”
沈拂烟睁大眼睛,莫非有锦衣卫在沈家盯着不成?
“猜的,”裴晏危轻笑,“这弓是御赐之物,可曾想过赠与我后,若白氏倒打一耙,告你随意处置御赐之物,你当如何?”
他拍拍手:“弓太大,又是你父亲遗留之物,我命人晚些时候悄悄送入你的院子,你好生收起来。”
经他提醒,沈拂烟方才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好。”
她点点头,不再多纠结。
“至于宣家……”裴晏危磨了磨牙,冷笑,“我自有办法对付,你快回去歇下吧。”
坐在回沈家的马车上,绿榕欲言又止。
“你做什么呢?”芦白推推她。
“我……”绿榕看向沈拂烟,不知自己能不能说。
“说吧,无事,你们三人知晓就行,不要声张。”
沈拂烟心知长久下去也瞒不了贴身伺候的人。
“小姐和都督是旧识,今日都督请了缥缈阁的绣姑娘来为我医治,去除了迷药的伤害,裴都督其实不是坏人,挺好的。”
绿榕老实道,她说给芦白和桂米听,免得她们以后再受冲击。
芦白听了果然大为震惊,而沈拂烟则是呆住了。
绣雨过来竟是为了给绿榕治病么?
她误会裴晏危了?
眼见马车就要到,沈拂烟来不及细想,咬咬牙对桂米道:“桂米,在我脸上扇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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