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将茶杯放下,拿起桌上的嫁妆单子:“什么贱妾?那丫头在我们的手底下都敢勾搭二皇子,男人都好色,她有无师自通的狐媚本事,你还不一定斗得过她。”

“难不成我们还得特意讨好她?”白清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娘可是死在您的手里!”

白若离在花丛之后听见这拔高的音调,不禁放慢脚步。

谁知却听见赵氏笑声:“傻孩子,她身上还有被打的旧伤,这些年也从未用过舒痕之药,若嫁妆又薄,便有利于她在外宣扬被我们苛待……”

“母亲当真是好算计。”白若离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赵氏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都用极为警惕防备的眼神看着她。

她弯了弯唇:“可母亲似乎漏算了一点,嫁妆丰厚,却是败絮其中,且金银珠宝布料极少,刷漆的蠢木头则多,那便是要我将蠢东西摆满闺房。”

“二皇子若日日来我府中,你猜,会怎么想你?”

白清微攥紧帕子,眼里是难以忍受的屈辱和愤恨:“你不知廉耻勾了二皇子去,爬进门来,竟还敢说要他日日恩宠?”

“他不过是一时新奇换换口味,你倒以为自己是主菜了?”

白若离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主菜,我是小菜?”

言罢,挺了挺身子,那傲人曲线隔着衣裙依然不减。

白清微在她面前,被衬得清汤寡水,令人毫无兴趣。

赵氏看不下去,怒声呵斥:“白若离,跪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一左一右的下人很熟练地上前,想要像平时般将她压跪于地。

白若离却轻抚小腹,笑而不语:“母亲爱让人跪三四个时辰,我本应尽孝表心,可如今我的身子全归了二皇子,若有了……”

她未将话语说全,语气越发温柔:“若有了什么差池,怕是要惹来大祸。”

赵氏险些被气得倒仰过去:“承了几滴雨露,真当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女儿不敢。”白若离轻叹一口气,故意揉了揉腰,“只是二皇子似乎分外爱重,我亦推辞不得,刚才他还特意叮嘱,要我告知于母亲,不必取什么黄花梨木的桌子,青花瓷的摆件,只给女儿备下衣饰便可!”

言罢,指了指自己素净的发间,又瞧了瞧白清微那首饰架似的脑袋。

白清微脸色微变:“二皇子怎会故意来看你,还干涉嫁妆之事!”

却有下人快步上前,低声耳语几句,赵氏母女脸色越来越难看,赵氏的眼神更是充满猜忌。

难不成这臭丫头,真得了二皇子的心疼?

都道是娶妻娶贤,娶妾娶色,若因白若离美色之故,心疼她无衣饰穿戴,倒像是男人的作风。

可首饰小小,藏于匣中,不能在外显眼,若被她带去,岂不是实惠了臭丫头的里子,丢了她的面子?

心思百转间,白若离适时提醒:“母亲不必忧虑,爹爹听闻此事,已派管家主理嫁妆,想必,不会令母亲费神?”

赵氏脸上,血色尽失,失声道:“你敢告诉老爷?”

“是爹爹前来询问,女儿不敢不应。”白若离浅笑盈盈。

赵氏再也顾不得旁的,连忙赶去换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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