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期,倏忽已逝,刘琛、吴懿二人,政务之事,渐臻纯熟。而吴懿精心所撰战报,也早早传讯至州牧府。
北风呼啸,携着霜降后的凛冽,肆意的袭扰着万物,严冬之雪,势将纷至。在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下,只能静默以待。
严寒笼罩的汉中郡一分为二,张鲁的残部,逃遁至上庸后,图谋东山再起,大肆招募兵马,购置军械,野心与不甘是昭然若揭。张鲁委任麾下昌奇,镇守西城,誓死以拒吴懿大军,阻其西进之路。
两军隔城相峙,剑影森森,弩弦紧绷,西城固若金汤,加以严冬凛冽,寒气侵骨,益州大军数度攻伐,皆成无益牺牲,权衡利弊之下,暂息兵锋,以待春回地暖之时。
在刘琛的关怀下,阎圃的伤情已日渐好转。然而,这份恩情与温暖,却似乎难以穿透阎圃心中的层层壁垒。面对刘琛殷殷垂询,他选择了沉默以对,避而不答,自闭于幽暗的屋宇内,让刘琛那颗渴望英才的心,显得无奈又添几分寂寥。
才士难求的憋屈,恰似当下的寒风,虽不至刺骨锥心,却也足以让人心生寒意。这世间之事,怎一个“难”字了得,刘琛之志,固若金汤,深信以诚相待,终能融阎圃心中冰雪,令其潜藏之光华,于世间熠熠生辉。
“咚咚咚,“门外轻叩,声虽细微而显礼数。刘琛手执热气腾腾的大锅,屹立门外,静待其应,其情之切,可见一斑。
“先生,夜深霜重,南郑的冬夜冰寒难奈,今日魏延猎了只肥美的袍子,其肉质鲜嫩,诚为岁暮严寒中难得的佳肴,特献于先生面前,祈请赏光品鉴。”刘琛面含淳厚微笑,心无躁急,虔心静候,以待屋内的嘉许回音。
屋内,烛光微摇,影绰一人,阎圃正沉潜书海,外物皆忘。也许是天公作美,忽有凉风习习,轻轻推开了半掩的窗棂,携带的凉意惊扰了正沉浸卷中的阎圃。他缓缓起身,踱至窗前,将阖窗之际,瞥见户外静伫的刘琛。
于是,门扉轻启,而渐露和煦,暖流入室,书香与肉香相杂,二者相得益彰,溢于四隅。阎圃见刘琛衣单影只,其志坚且诚,心甚感之,眼眶微润,似有泪光闪烁。
“少公子,老夫失礼怠慢,尚乞宽宥。”阎圃言罢,体微前倾,躬身行礼,侧身一揖,手作引导状,亟邀刘琛入内。
“无碍,无碍,我亦初至,恰逢其时。”刘琛笑容可掬,巨铜锅稳托手中,步履飘逸,入内而置案几之上,复请阎圃就座。
“先生,珍馐在前,若无美酒佐之,岂非憾事乎?还请先生稍候,我去去便回。”刘琛笑容愈盛,言罢转身疾行,未几,手提双壶美酒,疾步入内。
“公子请先。”阎圃温文尔雅,拱手而让,辞间尽显君子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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