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官差傲慢道。

“不都哥们嘛?看你这样子也不行啊。”智超在江岳旁边自以为小声的嘀咕道。

奈何他气力饱满,在场的各位都听了个一清二楚,门前另一官差脸色微变,不住冲江岳使着眼色,提醒他杨判官还在身边。

杨威只是微微一笑。

几经周折,终于等来了县令何长伯。

“杨大人,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火场脏乱,不如到我官邸一叙可好?”与杨威的高大健硕形成鲜明对比,何长伯体态虚浮臃肿,肤色透着惨白。他的话虽然客气,神情却毫不和善。

“案情紧急,叙旧就免了吧。”杨威厉声说道。

“紧急?杨兄玩笑了,半个月前的失踪案,现在知道紧急了?”何长伯看看倾巢出动的中城监院,讥讽道:“现在的监院是越来越差劲了,查个失踪的孩子,居然劳动这么多位常官。”

“哈哈哈。”杨威不怒反笑,“何县令的差倒是当的蒸蒸日上了,一场小小的火,县衙门花费六个多时辰,直到现在还没有收拾利落。”

何长伯一时哑口无言。

只要事办成了,几句难听话还是听得的。

“现在有充足的理由认为,盐号掌柜涉嫌吉祥街失踪案,我看何县令还是让开,不要影响监院办差的好。”

“哼,不过是借查失踪之口,行僭越之实吧。”何长伯冷笑一声:“别说你中城监院,就是邺城监院到此,火场不收拾停当,也休想进迈进锦盛盐号一步!”

火灾本就惹人驻足,两个衙门的争斗更是难得一见的好戏,路过的行人不肯放过这热闹,很快把锦盛盐号围了个水泄不通。

“消消气,都消消气。”江岳见何长伯不松口,形势僵持不下,怕杨威硬闯,赶忙出来圆场。

他本以为听过自己的叙述,杨威明白如何进入火场,这才让他答话。可没想到自己只是少说一句,便让杨威落了下乘。

他站到双方中间,面向杨威,表明自己站边县衙的立场,谄媚道:“杨判,依小的看,何大人说的在理,既然火场不曾收拾停当,我们还是不进去的好。”

“嗯?”杨威不解江岳用意,疑道。

“哈哈哈。”一家欢喜一家愁,江岳的临阵倒戈着实助长了何长伯的气势,“既然你的人都这么说了,杨老兄还是打道回府的好。”

“何大人,根据我们这几天的查访,的确发现锦盛盐号掌柜的身上有诸多疑点,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本案的真凶。”江岳夸大其词道,“不过既然您这边还没忙完,火场我们还是先不进了。”

“你手下倒比你通情达理。”何长伯松了口气,话带讥讽,嘲弄道。

相处日久,杨威虽不知道江岳心里是什么花花肠子,但他相信这厮不会这么轻易倒戈,因此并不理会何长伯一时的春风得意。

“你们怎么还不走?”何长伯见监院众人并不离去,收住笑容,不解道。

“何大人,火场我们不进,可这嫌犯总是要拿的。”江岳转身面向何长伯道,“当然,我们也绝非要触大人您的霉头,只想劳您帮着确定一下,看盐号掌柜是生是死,是死于火场,还是早便逃之夭夭。”

“如此,我们也好跟着部署不是?”江岳躬身下拜,尽到下官之礼。

县衙咬死不肯放人,何苦非要进去?

找个死在火场的人不就是了?

“他……”何长伯刚想说掌柜早便逃之夭夭,可转念一想,火场终归要交给监院,掌柜尸体就横陈房中,那时又该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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