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不停地来来回回,2004年的春运顺利结束了。又即将迎来经常待避的集中修,又即将迎来新一批年轻人。

开始入路培训了。每天上完课,肖俊随处买点好吃的,到宏业路找网吧,跑龙子湖寻青春美少女,呼吸新鲜空气。玩累了多走两步到宏业村,看笨哥在不在。笨哥很少在家的。胖妈知道他八成又想要些零花钱,但不是自家孩子,从小没爸又挺可怜的,也就从未当面责备过他。偶尔供应一顿饭,再在瘦爸面前说上两句“从小管教不严,长大无法无天”,也就算了。总归,笨儿受欺负,还是因为他自己太笨。

肖踌比师傅还害怕回家了,惟恐敲门声响。给他钱吧,胖妈肯定要责问:“你养他一辈子?”不给钱吧,又怕他找奶奶告状,自己又成了“小抠子”。两头受气,但都不能吭声。忍过了这一个星期,肖俊结束了入路培训,开始了安全与规章的系统培训。家中却又响起了奶奶反复拨打来的电话声,反复询问何时考副司机。满耳朵里,仿佛总是无缘无故地响起敲门声、电话声,搅得他看书也总是一惊一乍的,难以入心。

又候班呢,奶奶的电话又追到公寓来,问当哥的:要是弟弟遇到一个坏师傅怎么办?

师傅在旁看着自己呢。肖踌应付了一句“不会的”,怯怯地偷看师傅一眼。蒋理等他挂了电话,立即追问怎么了。“下次再问,就说让他专门跟着蒋理师傅就行了。”蒋理得知情况后,给他出主意,“累计工作已满一年,你可以请五天的公休假了。这一趟,你请三天公休,在家静心背书,让他先跟着讲大理机班跑一趟试试,好不好?”

见他点头,蒋理再帮昕儿问话:“并不漂亮的女孩子,还有病,根本就不适合当老婆的类型,有什么值得你追求的呢?需要聊天,当个知心朋友呗!赶紧认真地找个老婆,就会减少许多来自长辈的烦恼。”没想到,昕儿如此排斥他。

为这个问题,肖踌早已思考了许久,包含师傅前些天与他提及的那一句。很认真地回答道:“价以吹嘘长,恩从顾盼深。一份感情是在顾盼之间加深的,而我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她。最主要的是,我们难得拥有类似的经历。我与别人说我的烦心事,也许会被笑话,甚至会被厌烦,与她就不会了。”

那句话来自张谓的《寄李侍御》,是自己前些天贬低申家人时想起的。这竟然被他用作反驳了。蒋理一声叹气。都过得好好的,谁家暂时都不会搬走。难不成,等神爹再犯病了,昕儿再搬回自己家,徒儿才会断了这份顾盼?

可是,谁也不想让神爹再犯病呀!而且,昕儿越来越不想理会他了,他对昕儿的想念却越来越多。唉……

其实,蒋理自己也有了一份心事。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次抽考结束。乘务员们纷纷前往计工室,准备看一看自己上月的计件工资。“让一让,我要看我家美女。”蒋理也带着徒儿逐波而来,拨开欢笑的战友们。进了隔壁的统计室,先对所有统计员道声谢。

办公桌前的冰美人透过张张跟着来看热闹的笑脸,瞥他一眼,继续整她的报单。搔叨精!

是的,一年实习期结束了。如狰狞妈所愿,冰美人分配至运用统计室。她是新手,大家将工作量最少、最方便装订的调车机账目交由她负责。同事们这样照顾她,她八成不知向别人道谢的,所以只有他这个讲理爸亲自出马了。

是的,冰美人没有对任何人道谢,因为她实在不喜欢来这里上班。一个车间近千人,女职工人数始终保持着个位数。楼里楼外,随时可见一道道白烟随人飘荡。楼道内,更是到处烟味呛鼻。闭着眼摸,也能找到这个运用办公楼!虽然这屋里的姐姐和师傅们都挺爱干净的,但每天一出这门就能遇见那些来查账的人,大多满身的烟味。自己身上喷得再香,也被这些烟味熏得头疼。

工作量少。但自己先干完了,只觉得无聊。等大家休息时,聊来聊去又都是各家家务事,与自己这个单身贵族不是一个调,听着就心烦:成家有啥好!

回家,还有那个狰狞妈,追问得越来越频繁了:车间又打奖金了吗?你爸上月到底跑了多少趟?来单位,还总是有人隔三差五地询问她家里的事情。单凭那些满脸憋不住的窃笑,不用他们张嘴就知道,肯定又来探听讲理爸和狰狞妈斗嘴闹剧的,就想收集一个小丑笑着跑、一个泼妇撵着骂的真实笑料的!这么多人的快乐都建立在我一人的痛苦之上,凭什么的?烦死啦!

每发一趟车,就会有来回两张报单,随签名者远行又归来。一张又一张,陆续归来的报单杂乱地汇聚在机调室内,又被抱到统计室来。根据不同的线路,分工明确的大家先将报单分类,在电脑中输入各自负责的油奖相关信息,然后用大号订书机装订成整整齐齐的一累累,方便隔壁计工室战友们更准确快捷地完成登记趟数的工作。蒋理他们合肥东的报单是由另一位统计员负责的。那位统计员笑问他师徒俩要不要看看油奖的账,两人都摆摆手。有人玩笑道:“你跑这来不看账,是准备感谢他们,让你女儿负责调车机报单的?”冰美人的脸越拉越长了,已经不想再看任何人。

“当然是谢他们的关心与照顾了。知恩图报,做人第一条!”蒋理很是严肃地回答完毕,又翻看着调车机的报单对冰美人教导:“看报单厚度就知道,你的任务量是最少的。每天尽量多关注一些,大家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能帮尽量帮。”

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一累累不同高度,冰美人当然想得出这是大家的照顾,当然知道顺手烧个开水了。这么一点屁事,还需要你跑来教?何况,报单被大家理得真是整齐,自己负责的这里面也从来不会意外出现他们负责的线路内容。就连那左上角的订书钉,都被订得从来没有碍眼的时候,更不会让已按时间顺序排列好的报单们突然脱落散乱了。在这里工作,也就是看这整洁的工作环境最让她舒心了,所以也挺感谢大家的认认真真。但是,我向来不喜欢说类似拍马屁、没事找事的费话,你不知道吗?冰美人又心烦了,一把拉回报单:“我干活呢,别捣乱!”

一位喜欢凑热闹的乘务员喝道:“捣乱弄出错误了,罚他一年不准出去乱跑!”

又是越来越多的玩笑声,又是越来越多的心烦气躁,迫使冰美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不禁对着肖踌大叫一声:“没事就赶快走!”大家明白她这是对谁吼呢,一起哈哈大笑:“这徒儿真好!”也不乏有些人笑着互递眼神:又脱逃成功!

蒋理与大伙笑一笑,带着无辜受气的徒儿走了出来,叹一口气。正如统计员们巧遇时的告知:晴儿在这里工作,真得很不开心。大家想帮蒋理同志打听一些她的心结,她却总是不愿意与人交流。特别是提到她家的任何人任何事,她都回以厌烦的口气,很快离开,不愿多说。也不知找什么人做开导,才能让她开心地笑出来。

肖俊来了,先进公寓候班室练睡功。

两觉睡醒。“不是夜里的班吗?这都又天亮了,怎么还没叫班呀?”肖俊又不耐烦地坐起身看了看手机,抬头看一看扩音器。

“它不叫,你再叫也没用呀!”蒋理懒洋洋地抻着胳膊。是啊,他又担了一个零点至六点的班。

小时候只知道火车站时刻都是人,心想只是客车队的活多,这拉货车的可以多一些空闲时间、躲一些懒呢。哪知这不停睡大觉,比干活还累呢!肖俊又不耐烦地嚷嚷道:“来这上班,怎么除了跑车,就待班、背书呀?这么个小城市,哪弄这么多货运的呀?”

徒儿不在身边,有些事方便说。蒋理抬起眼,投去看傻瓜的眼神,回问道:“其他许多城里有火车,因为人家是省会、旅游景区、重工业基地,必须配备铁路运输。我们还啥啥没有的时候,就比他们更早拥有了火车,因为什么?因为线路必须从我们这经过,火车必须在我们这停下,吃饱了再从我们这里走!这里天生就担着大中国运输的重任!”再替徒儿说一句,“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类型,迟早会让老天爷生厌,把其他的福气都转送给别人。”

肖俊知道他说的啥意思,很是无所谓地哼了一声:“我可没觉得老天爷哪里烦我了。”

蒋理也哼了一声:“感觉冷了,就已经冻感冒了。”懒得再看他一眼。

“无聊。”肖俊咕哝一句。

蒋理闭着眼睛作答:“无聊,就赶紧背书。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送上陶渊明《杂诗》的告诫——赶紧把握今天。

肖俊把眉头一皱:“车该怎么开,会开就行了,那书有啥好背的?会开了再背,不更好背吗?现在的人,别跟我说过去的词。”

与狰狞妈一类的人。蒋理一声叹气:“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万事皆蹉跎。”来自钱福《明日歌》的告诫——懂得追求明天。

肖俊叫起来:“我可从没觉得自己哪天过得不舒服了。”

蒋理仍然不急不慢地作答:“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来自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的感受——学会总结昨天!

肖俊逮着被子使劲一拍:“你从来没有烦忧?”

蒋理轻轻一笑:“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这句来自《庄子》。

烦死了!肖俊下床去食堂吃了早饭,回来无精打采地躺下,掏烟摸打火机。

“下来抽!”蒋理一声喝令,吓得肖俊差点火烧眉毛,“烟灰掉床上,不仅弄脏,还烧出洞来了!”

“我在家,想躺哪抽躺哪抽,多少年了也没见哪被烧坏了。”肖俊厌烦地瞥他一眼,还是点着了烟,“烧出洞来,说是肖踌干的。”

“你赖我,都赖不着你哥身上。人家好孩子不抽烟。下来!”蒋理这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万一赖自己身上也不好办呀。

竟然拿我做比较去夸他?很不顺耳!肖俊的右腿搭在左腿上,抖着右脚丫:“烧坏了有人算账,我给重买一条,可行?”

“行,但请勿摇髀。”蒋理故意用上《弟子规》,观察兄弟俩到底差了多少。

肖俊听得懂勿和摇,加上自己的动作,大概猜得出这话啥意思。翻眼看看蒋理:“我想摇哪就摇哪,碍你啥事?”又抖了抖他的右脚。看见副司机被他们吵醒了,想起自己包里还带着一副扑克牌,肖俊叼着烟起身说无聊,不如大家坐倒玩一会。

“哎、你拉倒!随时有领导在门外检查,逮着要挨吵和罚款的。”蒋理指了指门上的猫眼,“要玩,你自个出去玩去,别等领导来了说是我教的。”刚才那句失误还惦记在心呢,蒋理注意着自己的用语。

怪不得是笨哥喜欢的师傅,同样的死板类型!肖俊翻眼看看他。来到叫班室,向姐姐们要来候班人员名单,翻看了一遍。还真找到一个二村老邻居家的孩子,也候班已久,他敲门找那一屋人消闲去了。

看见肖俊从叫班室走出,又去敲其他房门时,蒋理给车间办公室打去了告密电话。不久,熟悉的声音传来,蒋理起身站门口看戏。领导赶来了,透过猫眼看屋里,看见肖俊正在反复劝那屋人“没关系的”。领导立即严令开门,问他干什么呢。肖俊不急不慢地耍赖,声称从昨天睡到今天,睡得头都疼了,朋友们聊聊天缓解一下。

“那个怎么解释?”领导指了指扑克牌。肖俊用上无辜又焦急的表情:“就是因为睡头疼了,起来找乐轻松一会儿。否则再这样疼下去,怎么开火车啊?”

瞎找理由,危险份子。领导说他不适合开车就回家去,不要在这捣乱别人。被他这一出戏闹的,没人再敢与他多啰嗦了,更无聊。又上床躺着,思考如果出乘计划再推到零点怎么办。对了,师傅的要求:自个出去玩。反正都有手机,他喊我回来后,上车再睡觉,直接躺赚!

赶紧请教师傅,得知:排班的任务,归机调室管理。肖俊遛达过去见了个面,递上香烟,请师傅们给他们机班再换到零点以后,最好是直通直达、不用干活的那一类。他害怕腰睡断了还没到站。

换班,那是给真有急事的人备用的工作程序。“先对你师傅说去。”烟,被推了回来。

肖俊有点上火:“哎我说,谁跑哪趟车又不碍你的事。你现在多拿一根烟,我记住你了,以后成包的给你,不好吗?”

机调员告诉他:想轻松快活,别来跑车,特别不要跟着讲大理机班。

不要拉倒,浪费我的钱呢!一群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肖俊带着恼火回到公寓。对了,我不跟这个机班跑,不就行了嘛!他又陪上笑脸向师傅请教:什么条件下可以换机班、少跑车。

蒋理此时已完全了解了他的品性。让这类孩子多跑车,只会耽误车间的业绩。蒋理将所有招数一一告知:家有急事,或身体不舒服,反正是暂时不可以出乘的合理情况,都可以换班。

知道了。肖俊去找今晚值班的车间领导,谎称他奶奶来电说头疼,需要他回家照料。领导问了一下机调室,得知肖踌在家呢,当哥的过去照料奶奶就可以了。

与笨哥同单位,真讨厌!肖俊恨恨地走回来,想起笨哥挑这时候请公休,是不是与蒋理一起故意的?那么,这个偏爱笨哥的家伙,会不会故意带我走一趟一再延后的车?能躲赶紧躲!他跑回公寓直接问蒋理:放不放他去另一个机班?

蒋理想了想,去叫班室看了看排班,轻轻一笑,点头同意了,并亲自出马与车队长联系了一翻。肖俊得知自己被调换到了第二天六点的机班,赶忙谢了车队长一翻,跑出去找网吧了。吃着夜宵,又玩了两小时,跟着当天最后一趟乘务员班车回公寓睡觉。提前六小时,刚刚好!

不料,这天在半途干活的车太多,货车出勤点一再向后推移。第二天,肖俊感觉已经睡醒困了,摸手机看时间,九点半了!赶忙跑到叫班室问最新情况。啥?讲大理机班在昨天晚饭后走的,自己却又被推到今天14点,而且已经没人再愿意帮他换班了。咋这么倒霉呀!

蒋理一声冷笑。我这个排在前面的机班一再往后推,后面的机班可以按原计划走吗?笨蛋!何况那机班的司机是一个“徒弟不干活,怎能学手艺”的传统老师傅,让这没吃过苦的狂小子吃苦去吧!

果然,肖俊第一次上车,刚开始还有些好奇,到处瞅一瞅。过了一会儿就觉得机车内噪音不断,抖得心烦。司机告诉他,这一点动静都嫌吵,学开电力机车去,不仅没有内燃机车的噪音,起步和制动操控也更加平稳。在学校就懒得听这些知识,现在听着更无聊。两眼一闭想躺倒呢,司机又喝令“学技术不许偷懒”。肖俊想起从笨哥那里听来的知识:路上出问题,可以用热线电话咨询指导司机。便以此为由,与司机顶嘴:“有情况,不如直接打电话问了,弄错了不关我的事。”

一天上百趟车,每趟车随时可遇不同的事情,两位负责作答的指导司机哪来得及一一指导?司机一顿好骂。

每次待避,肖俊总是下车了不愿回来,司机一再要求不许跑远。“随时发车,少个人算谁的?车开跑了,你赶不上就别上来,自己走回去,我去上报车间给你考核。”

考核怕啥?一点钱的事情。只是害怕司机真把他丢在哪个乡村旮旯里了,回家挺麻烦。肖俊耍他的少爷脾气,恼得直叫唤,可是没人理会。睡不成,也不敢下车跑太远。每一站,还都要换挂干活,经常还要待避让路。从闷热到冷嗖嗖,从冷得不敢睡再到闷得心烦,这机班也折腾了三天才又回到家。

下班后,肖俊故意不洗澡不更衣,一身的柴油味和烟味,还耷拉着眼皮一副打败仗的样子。奶奶心疼地大叫:“我的孩来,怎么抹成这栽子了?你那头笨哥呢,怎么照顾弟弟的?咋不带俺洗个澡呀?”见到奶奶的心疼样,本已无力恼火的肖俊,突然放开声哭嚎起来:“开火车一点都不好玩,累死啦!”吓得奶奶赶忙抱着哄:“不能死不能死!我们请假,休息好了再去。”

肖俊摆摆手,一边告诉奶奶他休息好了也不去,否则还是累死,一边脱下工作服随手一扔,直接钻进了被窝。奶奶百般哄劝,弯腰拾了衣服,又一个电话打过去,大骂踌孙:“你那师傅不是为人很好吗?”

换班的情况,蒋理躺在合肥东公寓内打电话告诉肖踌了,并教导:“是他自己非不愿意与我搭一班的,换跟别人累着了,怎么办呢?”此时,肖踌转述了台词,道了无辜。奶奶对着电话再次大叫:“赶紧背书考副司机,不准考砸!”

一觉睡醒,翻箱倒柜。奶奶在旁一边劝导:“下次再上班,跟那姓蒋的试试吧。”一边幸福地看着俊孙翻出一件件衣服随手扔,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后的小帅男,再看着他钱满腰包离去的背影。老人家咬牙起身,颤颤地收拾床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衣裤,重新叠好收好。再把床单被罩都换洗了,等大太阳的时候把内胆也拿晾台晒一晒。这孩子的一切,都是她用汗水换来的。所以就连这每一件衣服,看着都这样帅,摸着都那么惹人疼。她百叠不厌。

跟谁一班,也是坐机车里上班呀!肖俊没去跑车,开始了隔三差五的身体难受。但没有医院凭证,请不成病假,所以请的都是事假。请了病事假,就没有了满勤奖。无所谓,那一份奖金比奶奶给的零花钱少得太多。何况,还有一个带劲跑车赚钱的笨哥在单位里呢。

总归,机务段不是儿戏的地方。车队长警告肖俊再不按时上班,就给他开除了。肖踌告诉了奶奶,奶奶又苦苦劝了好半天也无效,最终对他说自己手里的余额都不够娶媳妇钱了,不能再给那么多,肖俊才又答应了继续去工作。

4月21日

一、机车调车时间如何规定的。

二、普速铁路自动闭塞区段哪些情况下使用绿色许可证。

三、汛期暴风雨天气行车办法。

四、列车发生火灾爆炸时的处理办法。

4月底,谷雨时节,南方多地出现了强降雨。蚌埠时常预报雷阵雨,但一换风向,雨水就随风撤兵,不知跑哪块区域去了。14至24度左右的气温,在家穿一层,出门再披一件风衣备用就足矣。

肖公子又回来了,与蒋理互瞅着。身披一件白色风衣,热了方便脱,冷了扣扣子,温度适宜时手插口袋敞着怀,哼着小曲晃。

“也不怕膏(gào抹)脏了。”随眼都是深色工作服,蒋理瞅着他的白风衣。

“脏了,回家扔洗衣机里呗?实在洗不干净了,扔了重买呗?”肖俊也以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蒋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