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如山的死人堆里,一只血手伸了出来,摸索了一阵子,猛然把一具尸体推开,这具尸体是拼死保护家主的亲兵,而被保护的人,是曾经不可一世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整个云南的阿迷州土司沙定洲,满脸鲜血的他,一双铜铃大眼布满了血丝,头盔早就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站了起来,举目望去,这片他挑选的战场到处倒是被龙吟弩击毙的己方士兵,百分百都是,就没有一个敌人的尸体。
2万人,只有1000人逃了出去,那还是在强推之下,把活人活活的当成垫脚石才越过了铁丝网,可见这场战斗的惨状。
失魂落魄的沙定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的朝着山脚走过去,他仅存的一点生存意志,就是想看看队伍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军队被堵住了竟然无法脱离战场。
终于,他看到了1里之外的那一道由铁蒺藜组成的障碍物,他也终于想明白了,当时头顶上飞过去的大球是干什么的,这大球竟然落地之后能变身成无规则的铁蒺藜墙。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会有这种大杀器呢?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沙定洲征战沙场多年,第一次看到杀伤力如此巨大的武器。龙吟弩、防护罩已经让他大为忌惮,可是这几乎不让敌人活命的绝户计,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存在。
这钢铁硬汉在失去一切和满足了最后一丝好奇心之后,终于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个一天没奶吃的婴儿。
跟沙定洲同样收到了一万点心灵暴击的还有在远处的小山包观战的大理土司将军高风来,他在后怕,如果不是早早的选择投靠任府,那现在倒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的大理兵。现在,他奉命来打扫战场,远远的看到在地上大哭的沙定洲,不由得心生怜悯,这好歹也是自己曾经的上司,长叹一声之后,高风来带着亲兵走向沙定洲。
高风来没有捆绑沙定洲,他知道,这人已经废了,失魂落魄的,根本没必要束缚,把他带走安排在一个城外的军营,等待任府的发落。
第二日,任府宴请昆明城的权贵,商讨将来昆明的未来秩序。
因不知道这昆明城的话事人到底是一个什么章程,除了跟任闲桂关系好的商业合作伙伴、汤嘉宾、高风来、傅谪仙等等,都是一个个惴惴不安,他们几乎都已经听闻了西门城外那惨绝人寰的战场,知道任府这小夜将军乃是不世出的大杀神。
到了晚宴的时间点,原本就阴沉的天空忽然被乌云遮盖,间或还有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众权贵都是暗骂倒霉,也不敢耽搁,一个个的心情更加不安起来。
这一次宴请了100多个权贵,屋里根本坐不下,所以在露天摆放着十几个八仙桌,从任府的门口开始就有手持龙吟弩的府兵站岗,八仙桌的四周更是站满了龙吟弩兵,看得大家伙是心惊胆战,难道任府要把他们一锅端了?这不可能……吧?
沙定洲和万氏的势力盘踞昆明也有一段日子了,权贵们为了明哲保身,多多少少跟沙定洲有些瓜葛,无怪乎他们有点不安。
任闲桂带着亲善的笑容跟众权贵打招呼,等到了时点,他才站在台阶高处请大家安静。
霎时间,除了天空中不时传来的雷鸣,整个院子都鸦雀无声。
任闲桂:“各位,在下任闲桂乃乡野散人一个,来到昆明之后只顾自己做生意,除了汤嘉宾、张铁匠、傅谪仙等寥寥几个好朋友有往来之外,跟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交情,实在是怠慢了,在下非常惭愧。”
“先生哪里话?应该是我们去拜见任先生,我们怠慢了!”众权贵纷纷表示不同意。
任闲桂:“我知道,大家最关心我家将带着昆明走向何方,我看天气不太好,说不定要下大雨,那就不扯闲篇了,直接说了。我家小夜将军武德充沛,威震四方,我已经建议她称王。西汉时候云贵川之地有一个庞大的夜郎国,刚好跟我夫人小夜的小名巧合,商讨过后,我建议她在昆明自封’夜王‘,节制云贵川三省所有军事,凡是我云南境内所有军事力量,皆需听夜王号令,不尊者必讨伐之!“
小夜的头号粉丝高风来立刻呼应:“夜王武德充沛,末将愿率我大理一万大军辅佐大业!”他还有模有样的向着站着任闲桂旁边的叶静春半跪着拱手。
众权贵纷纷拜倒:“夜王武德充沛,X某拜服。”“愿听夜王号令!”
任闲桂继续道:“刚才说的是军事,值此乱世,天下有大清、大明、大顺、大西等等力量逐鹿天下,夜王将不得不成为第一任创始执政官,将来整个云南的政令将从夜王府出,不日黔国公府会更换牌匾,还望诸位为天下苍生计,共襄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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