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回到洞中时已经响午了,肚子太饿就吃昨天所剩下的酸枣,勉强度过。
不过吃的好多顿酸枣未免也太反胃了,于是就到涧边抓鱼,四个人每人握着刀剑,这边叉一叉,那边投一投,都快把整个涧的水搞浑了,亸髫小孩叉不到鱼就生气地咬牙咧着嘴,捡起鹅卵石狠狠“咚咚咚”地扔进涧里,那三绺栽头运气比较好,就叉了一条好鱼,拔起宝剑乜斜着头看着鱼,带有欢欣地自赏其果,穿剑的鱼身鲜血直流锋尖,簁簁的鱼尾似乎屈服他的胜利,他叉到鱼之后就往洞内跑,其他小孩看见他叉了一条好鱼像一群采花的蜜蜂周旋着盛开的花朵,回到洞中。
那洞原本是有人居住的,所以有些锅、碗、盆、灶、箸等等之类的。三绺栽头他从小跟他娘屁股后面,做菜会一些。于是四个小孩七手八脚的宰鱼、刷锅、生火。
那舐指小孩嘴比较馋,就想早早地去洗个盘来待盛。将坛啊碗啊盆啊瓮啊箸啊,左掀右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有一根试毒的银针,那家伙拿着玩半天,就收入自个囊括。最终好奇地把手伸入坛子里摸摸,里面好像细小砂礓,抓一把就上来看,高兴地喊了起来:“嘿!这里有米!这里有米!”
他们一听就赶紧过来,毛圬小孩也伸手进坛子去探探,果言不虚。他们手舞足蹈,蹦蹦跳跳起来,就将米下进锅里煮,盖好锅盖。
忙忙碌碌地搞了半天才做好,换成大人们早就能做好几顿的菜了,虽然做的不是很好吃,但也勉强入口。
时复一日,自从掉下来已经有三天了,每天不是抓鱼为食就是掏鸟窝,谷底幸好没有豺狼虎豹,不然这些孩子早就命丧黄泉了。这几天除了在四周活动之外,就是在涧边洗澡。
先是,三娘被这些孩子追杀。她是从涧边喝水到下游便折向茂林,由于那林子太过于茂密,而且有荆棘粗大,别说不得藏身,连挤进去一点都扎死人,如果有利斧在手的说,那还差不多。
何况是个苟延残喘的人。于是她就反回半里路,扯一根藤蔓握在手里边爬,伤带来的痛苦把她折磨死去活来。
毒素攻心的疼痛,缝隙里的蛇咬破眼球的疼痛,被一群孩子戏弄从山腰上掉下来摔断双腿的疼痛。她还是死撑活着,活着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报复。
所以想尽办法躲过那群孩子追杀,折回爬到一棵树下,就拿着藤蔓甩在树枝上,单手抓住苦力地往上攀,十分坚难的事情,她还是忍痛完成了,收了藤蔓。就这样足足在树上呆了两天三夜不吃不喝。
直到第三天,三娘忽然苦笑自言道:“哈哈哈!三天了!三天了!我的内力恢复原状了,哈哈哈哈!死小孩,我看你们这次怎么逃。”每一次的笑声,都会刺穿痛她的心窝,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能报仇,疼痛在心和没了眼睛不算什么。只见她起内力气劲吸另一颗树上的鸟窝,抓住鸟蛋就吞下去。
在这里几天来,早就瞄着那鸟巢,只是没有内力摺取鸟蛋填充肚子而已。她在树上运内力击地下,身子也投了下来,内力所至,身子轻轻地降栖在地,没有任何的伤损,身体周围叶子略微吹扫。
她想那群孩子诡计多端,于是不想浪费任何内力,加上双腿已废。她依然匍匐前爬,再去寻找食物填饱肚子。
那三绺栽头与毛圬小孩在洞内玩的不亦乐乎,只有亸髫小孩坐在床上抚摸被襆发呆,好像在怀念什么。而舐指小孩则是蹲在涧边玩水,左手在水里拨来拨去。
此时的涧边,一阵阴风吹了过来,那舐指小孩一回首目逋,看见是三娘爬来不善,想必是索命而来,立即拔腿扭头就往洞口跑,单目怒气充斥的三娘那肯放过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那孩子一掌拍个粉碎,不过她没这么做,不是因为她好心,而是她想一点一滴的将这个孩子折磨至死。
只见她只手一伸,内力摧动真气汲取逃跑的小孩,想吸在自个手里再折磨至死。三娘的眼睛一闭,疾风吸尘与杂物一呼导致舐指小孩脸立即栽倒在地。
“不要!不要!”惨叫地扒着鹅卵石刷手,一个又一个。舐指小孩的衣服、头发皆被吸舞动狂乱,他努力翻起身子来,小脸朝天,边喊“啊啊啊”边哭着蹬腿。
他随手抓一块鹅卵石使性子“咦”的一声丢向三娘,胸膛的囊括中的银针被吸了出来,吸力所至而飞奔。三娘的眼睛是闭着的,是故怕沙尘渗入其中,没看见那些飞来的东西。白色的银针穿沙尘而中三娘的紧闭的眼。
“嗞”
三娘感觉痛苦来自闭着那只眼,用手捂住,惊觉血液汩汩,她杀猪一般的惨叫,嗥吼声荡漫谷中之际,打算起掌击杀那舐指小孩,不料使性子飞来的鹅卵石砸在扎眼的银针上,那银针穿颅而过,这时候的三娘痛苦达到了极至了。
先是,在洞内的小孩子们闻见喊声与吼声,拔刀执剑连忙出来,看见地下重伤的三娘炰虓不已,心也怖然。
手捂着血眼的三娘怒火与仇恨已蒸发到最高的顶点,一起掌便疯狂地乱击,舐指小孩在银针入他的眼的时候就跑开了,但三娘誓要歼灭这些孩子,失去了视野的她,导致轰炸无果。暴然便豁开一切内力去吸纳周遭的小孩。
登时,一股卷风内力自三娘体内暴出,谷上的云雾被搅失散,太阳竟微然地照进了谷底。
刚刚出洞的仨小孩与想逃离的舐指小孩被卷风波及,霎时间措手无谋,任凭吸附向前,唯扒磝石与抓树。
他们的力量有限,握不紧手上兵器,便各自放开刀剑,被吸引的刀剑自顺地穿在她身里,她的内力吸势立即断开了,一把刀贯入在咽喉,两把剑戳穿在锁骨上,死亡的风声在此时此刻缓缓停下来,寂静了,连鸟声已没了,从此禁言的炰烋只留荡在奈何桥下的奈何。正是:
为己谋利千般态,嗔则起气将侬挥
不管义结与金兰,黄泉幽郎不待陪
忍辱负重来平仇,强把内力来逼摧
狂风咆哮玄黄走,气卷沙尘鹅卵堆。
枉费一生好绝技,使于行恶性命没
乱世不修功与德,休怨此生命运亏。
且说这四个小孩看见三娘死后,终于松一口气了,过了好几天他们开始想家了,就在这四周逛一逛,看谷内有没有出口。
森林与山壁都挡住了去路,根本找不到出口所在,只是舐指小孩找到一种能吃野菜,其他小孩不信他,他就咧着嘴道:“我看过我娘采过这种野菜子,她每次都上山采一簸箕柦在肩上,一边簸箕坐着我,一边簸箕就放这种野菜柦往集市卖。”众人听他这么说就信了。于是采来下锅当菜。
兔腾乌飞赛如梭,日往月来,迁时岁改。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半年的光景已过,虽然三餐不饱,但也饿不死,本来稚嫩的脸经过半年吃这种粗粝食物变成清廋且略黄色。
此时他们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便是找谷口出去。四人晚上商量已定,明天又要寻找出口去。前前后后找不知多少回,依旧没有找到。四人甚是失落,觉也睡不着,饭也吃不香的饭。
一天,毛圬小孩像以往那样采野菜,一旁哼着小曲,一旁拣起已拔的野菜,他目不经意间,看见有蜜蜂采花,于是跟了过去,想捣个蜂窝分给大家吃吃。只见那嗡嗡的蜜蜂飞进石壁的杂藤里,他折来一个棍子,拨来拨去,挑开那块杂藤。
毛圬小孩张口惊奇地发现没有蜜蜂窝,只有一块约有七八尺的劈壁黑幽的洞口——一线天。
只因先前藤蔓青萝蒙茸杂错未发现,现今他可高兴坏了,连忙回去叫其他人过来看看,四个人围着也不敢深进,少时,涉数步其中抬头时,好像白天已经被掩没了,两边的通天的壁垒感觉快塌下来一样,他们谁进去一会都吓得够呛的。
“这个深邃通道与挤窄的双壁会不会是通到外面去?”那舐指小孩道。
“都听我的,不管这通道能不能去外边,先闯一闯,我可不想待在这里,你们谁和我一起去就准备多点食物带在身上,以备用,怕到时会饿死在里面。”三绺栽头迈一步道道。
众人听信三绺栽头所言,回去洞内吃饱食物,便来到涧边拚命地叉鱼,饭也提前煮,能有用的都带上,捣来的鸟蛋装口袋里与每人盛一碗饭端着,从山掉下来老八的刀、三娘的剑、洞里的奇剑、金刀都带上。
陆陆续续地进去了。他们的身子比较小,进去十分容易,里面的上坡下坡太多了,还有许多石仔,把他们的脚扎的生疼。
有一些石壁太窄便用利刀劈砍,砍累了就到宽处换人上前。但有些地方实在劈不开坚石块,便从上面坚难地爬过。但由于体力没有大人有气,也不知走了多久,停下来歇一下,又走一会又停,这样走走停停十几次。
已经响午了,他们吃了所带来的食物,午饭吃毕再继续穿越那二三尺宽的通道,一直到将晡时分。
“咦,前面看见天了!”那三绺栽头喜道。其他小孩也欢呼了起来,便排着小队加快步伐前行,也用不了多久就看见绿油油的树了。
他们的脚步走的更快了,挤身一出,竟是一片森林,他们以为还没出谷,就再往前方走,穿了森林之后,发现与以前的谷不一样,走着走着能看到村子了,他们可高兴坏了。这村子的模样是:
茅屋纵横,披衣耸肩斜稻干。柳树垂丝,青草款款拂依旁,埂条梯田,嫩嫩勃勃九畹层。翠鸟栖柳,雄雌缱绻细语唤。深口古井,绠汲柦水旋转忙。乡道不平,土墙廋黄。
“是个村子,太好了!”三绺栽头手舞足蹈喜道。
其他小孩也乐了。终于走出了那只有中午的太阳光的谷了,他们欢欣一会儿,便向村子走去,他们离村子不是很近,只不过眼前的梯田阻隔着。
梯田上有老人正在兴锄起土块,他们看见了便从埂子上绕过去,想上前问这是什么地方。老人是带个尖子竹篾帽子,背对他们,看不清相貌,不过根据身形可以知道应该是耄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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