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祝修云批完奏折,吩咐完明日下江南的各项事务便早早回了长生殿。
路上王公公还问他,“陛下,今日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奴才好去通知娘娘们。”
“不必了,明日还需早起,莫要耽误了正事。”
王公公替他推开长生殿的门,见到里面坐着的人,先是一惊,而后迷茫地看向祝修云。
“陛、陛下,这……”
苏未央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地给自己倒水,精致的发髻也有些散落,看上去待了有段时间了,说不准还将就着眯了会儿眼。
王公公可不知道这祖宗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更不知道她在这儿坐了有多久,一记眼光扫向长生殿里的小太监。
“孽障,娘娘来了为何不传报一声!”
小太监怕得发抖,苏未央出声制止,“是本宫不请自来,也是本宫不要他传报的。”
祝修云抬手示意王公公退下,后者只好将话咽回肚子里,领着一众宫女太监离开长生殿。
殿门关上,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苏未央伸了个懒腰,祝修云眯眼看她,似乎是想看透她的心思。
“如果表兄不想与我在这屋里干瞪眼,还是早些去找皇后娘娘吧。”
祝修云轻笑,“你来这里,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话不能说太明白,苏未央眼珠子一转,摆出一副今晚死活赖在这里不走了的架势。
“反正长生殿今晚我住定了,表兄另寻他处吧,记得别从正门走。”
祝修云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向西窗外斑驳的光影,那边果然守着一个人。
他的这位母后,实在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既如此,爱妃今晚便留在朕这边吧。”
祝修云扬声冲外面那人说着,苏未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过多久,那人应该是没听到殿内动静了,便主动离开了。
苏未央对祝修云作出“逐客令”,祝修云不禁失笑,整个皇宫估计也就苏未央敢这么对他。
“行了,你今夜就在这儿好好睡着吧,明早照常说便是。”
苏未央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
祝修云没有从正门走,而是偏殿小门,直通御花园,从外面是进不来的,他挑了条静谧的小路来到鸾恩殿。
许是真的喝不惯天坛龙井,傍晚时分沈娆便派人送来了她亲手酿的青梅酒。
用晚膳时,梁昭倒出青梅酒与苁蓉,茯苓,琉璃三人共饮。
这酒本身不易醉,只是后来,梁昭在海棠树下赏月,兴致一来多饮了几杯。
醉意上头,热气腾升,梁昭褪下外罩的长袍,青白色轻纱羽衣勾勒出曼妙的玲珑身姿,眼尾泛着晶莹,看这世间万物都蒸腾在水汽中。
情不自禁下,女子乘着月色起舞,长裙开,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拂面,更添几分清婉。
梁昭两颊染上淡淡红晕,一点朱唇娇艳欲滴,苁蓉看得入迷,完全没发现身侧何时多了一人。
祝修云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幕,凉夜送来一阵微风,洁白胜雪的海棠花在风中颤抖着,簌簌地随风飘扬,洒下一地雪白。
花瓣在空中飘飘荡荡,少女抬手托住一片花瓣,轻薄的衣裳浸润在清冷的月色下,玉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迎着月光起舞,重重叠叠的影子里祝修云却看到了另一个人,只这么一瞬,他便彻底地失了魂。
祝修云以为自己何其有幸,能再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他亲手为她栽的海棠树下跳舞。
她眉目清绝,而月光朦胧迷蒙,叫人看不真切,恍惚间倒真有几分相似。
顿时,一个荒唐的念头在祝修云脑海中诞生……
待苁蓉发现了身侧的人,低呼一声,吓得立马伏低身子跪在地上。
“陛下奴婢……”
祝修云抬手,示意苁蓉不必行礼,更不要出声,视线却始终跟随月光下跳舞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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