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惊醒的赵玄,从那破旧的小镇屋里坐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睡了过去。

偏过头看,师父金逸的遗体不知为何端坐在床上,发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刚才不只是梦境还是师父托梦,下意识抹了把眼,两行泪水已然流下,跪在床前三叩九拜,心里悲痛不已。

随师父修行这些年,虽然严厉,但是对自己十分之好。师父虽然眼睛失明,但是心如明镜,可能已经知道我所作所为,但是有些路一旦走上是不能回头的。

收拾了行李,背上了师父的遗体,挎上师父的剑匣。最后看了一眼那破旧的茅屋,转过头的赵玄,踏上了回去坐观山的路程。他已经想好了,想回宗门安顿师父后事看来行不通。如今他要研习的是被修道中人诟病的血道之术。去了纯阳门,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而去见亲生父母一事不易操之过急。赵玄没有要重返红尘俗世的打算,而是要斩断红尘,定是要落到这些血亲身上。如今的他,还远远不够那一步。

于是他寻了一处后山,把师父葬在此地,又是一顿跪拜,赵玄摸完泪,眼神坚定。目前需要的,便是上那坐观山收为洞府刮取货藏。与附近修道中人多多结交走动。加紧修炼血旨神道。

于是,当雨停了之后。天色也不明亮。害怕路上还是下雨的赵玄再次回到了上煌镇,决定先在这里留宿一夜。走进上煌镇,这个不足弹丸之地的小镇再次走进他的眼里。青石板的路面,两侧瓦面起伏。许是害怕接着下雨,上次来那零零点点的摊贩不见踪影,赵玄整了整自己淡青色的道袍,扶正了头冠。便一眼看到昨日留宿的客栈。

无奈,此地人烟不多,这上煌镇也就不过一家客栈。趁着天色未暗,还是先行入住。否则晚了便没了房位。

当下,赵玄叹息一声,迈步跨入门槛入内。

“你这和尚好生讨厌。我早已说此处没你化缘之所,为何苦苦纠缠?再不走,我便叫官差了!”

刚一进去,赵玄便见到一个布袋和尚穿着简陋,赤着脚,手捧一个破碗,满脸含笑的看着店铺掌柜很不耐烦的对着他数落。薛海虽然修为不高,可是十多年跟着金逸走南闯北的也见识不少。看着行头,定是佛门里的苦行僧。赤脚无履,是为了体验大道,与天地灵气共存。

“小僧不求许多,包饭一口便是。如施主并无残羹剩菜,小僧这就离去。”这和尚依然满脸憨笑的如此说来。赵玄跨门而入,站在侧边细细打量。却发现他年纪极轻,甚至可能不到二十!而且眉清目秀,虽身披破袍,却也显得精神十足。运用道门的观气法,看到这和尚额头喷出点点豪光。修为竟然已是练气六层!

“这位大师,敢问是何门何派?今日偶遇,得见同道,实属机缘。特来拜见。”

赵玄这突然一插话,反而让那和尚愣了一阵。看着穿青色道袍,背着剑匣,头戴清水冠的赵玄。立刻欢喜双手合十回礼道:“多礼了。小僧师从空服尊者,是钟山寺门人。法号空明,未请教?”

“贫道。。。贫道师从还冲真人,本名金逸。是纯阳门下弟子。”

“原来是纯阳门的同道,多有失敬。”“哪里,在此偏远之地能遇上大师,也是贫道三生有幸。”

不提赵玄隐姓埋名,店铺掌柜的看着门口一道一佛互相问候,早已不耐烦。当即将抹布随手一拍,有些不悦的说道:“两位,这是小本经营。若有高论请移步,我等还要做生意,莫挡了我家气运啊。”“啊。。失礼。这就告辞了。”法号空明的和尚双手合十道歉,转头对赵玄道:“相逢即是有缘,金道友如若不急,可去镇西的余家找我。那里可是冒出了一些人屠。”说罢,依然满脸憨笑的再次对掌柜道歉,拎起门板边的木杖,大跨步的走远。

此刻,赵玄反而微微皱起眉头。人屠这种说法,乃是修道界中的隐话。其实便是有恶鬼怨灵的意思。只是不想吓到凡人,故而如此说来。而且听那空明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与他一同前去捉鬼。其中结交之意明显不过。而修道中人,除妖捉鬼大多是修炼必要,也有乐在其中之辈,不过不多。因为修炼悟道之祖本是鬼道一脉,坐化前自号师君。如今道统繁多,却大多源自一脉。统御鬼怪之法也剩下不少。或趋势鬼怪护法,作为仆人。或炼制丹药法器当做药引媒介,亦或借此通过秘法来突破道心瓶颈。多不胜数。所以常常有同门同道为争抢恶鬼妖怪而自相攻伐的。所以,如今空明此举,真真示好了。

赵玄正在犹豫,显然钟山寺在这地界名头不小。结交一个云游的钟山寺的门人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万一坐观山那边,隆成故友造访,巧见洞府无人。久而久之,便以为隆成坐化,自己坐拥洞府,岂不得不偿失?

恰值此刻,一边的掌柜见秃驴一走,牛鼻子又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很是不满的说道:“我说你这道士,我们这可是。。”“勿扰,贫道在这住下便是,你急什么?”赵玄也瞪了此人一眼,随手抛出五枚铜钱。

果然商人,一见是顾客,原本恼怒之色顿然消弭,化作欢喜笑颜摆手道:“原来是位钱主啊。之前多有得罪。我就说嘛,道长不似那些穷酸秃子。小二!带这位道长上阵字七号房!”“好嘞!客官您请!”

赵玄当下无言,而是跟着那穿着油垢衣衫的店小二进了房舍。

此刻天色渐暗,赵玄不想赶夜路。便打算先行住下,明日清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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