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第三旋臂的最末端是一片著名的荒域,意为“缺乏物质的地方”。在这里,数百光年内找不到一个星系,更别提住人星系和采矿星系了。虽然银河大探索已经是一万余年前的事情,这里却仍然人烟稀少。银河核心区的人口呈现爆炸式增长,但像这里的蛮荒之地少有人来,不为人知。

ω-11704星系正是这蛮荒之地中的一座渺小孤岛。它距离最近的住人星系有89光年之远,兴许所谓“孤岛”也莫过于此了。6颗小小的行星,其中一颗熔融,三颗宜居,两颗冰冻,环绕着孤独的G型主序星旋转。这颗主序星应该十分年轻,但无人知晓它为何会出生在这样一个偏远的空间里。

三颗宜居星球上有的不过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定居点,叫做“庇护所”,是星际殖民地的最初等级。每个庇护所大约有几十个人,多的可以达到两百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忙得热火朝天。类似于种地、捕鱼、生产低级机械装置的工作,他们都会做。而生产出来的物品大多也是均分给大家一起使用。在这里,生活简单而有趣(虽然在纽维尔这颗海洋行星上捕鱼绝对不是一桩美差),谈不上轻松或者富裕,但是人们相处的很和谐。

纽维尔的庇护所向来是相互隔绝的,只在一个当地计年当中会有那么一两次交流往来,各地的人们会携家带口去其他庇护所参观,顺便带上一些精心制作的小礼物互相赠送。由于没有能力制造大船,人们跨越海洋往往无比费时。研究一下纽维尔的全球地图,不难发现这颗星球绝大部分的表面都是深不见底的大海,真正能够建立为城市的只有二十多个群岛,而且相隔甚远。想象一下,你要在一艘东拼西凑起来的狭小货运飞船上一边和各式各样的货箱储藏盒作斗争,另一边还要担心明天是啃面饼还是拿水充饥。这样凑合着度过大约一个月,旅客才能抵达目的地。星球北极附近的三个庇护所,甚至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到达。

纽维尔处于这颗恒星宜居带的最边缘,平均温度较低,靠近两极的地带时常冰封,阻挡了那里的人们捕鱼的脚步。这里的天气也是阴晴不定,夏天大雨倾盆,冬天大雪纷飞,只有春日的气候稍稍温和一些。寒冷的冬日里,大街上(其实并不算是大街,那个时候的庇护所们发展度普遍不高,缺少像样的街区,大多数仍然是临时搭起来的金属居住舱)行人寥寥,人们普遍选择在家中生炉子取暖。先进的核能毕竟可怕,不能用在家中发热,便只好使用电热器。穷一点的家庭就只能用化石燃料和生物质能了。说到这里,纽维尔的海洋可谓兼容并包,小到微型藻类,大到深海巨兽,这里应有尽有。可以利用的资源取之不尽,比如提取金属。不少有用的离子态金属都可以在海水中大量提取(所以这里的鱼类普遍生命力顽强)。

虽然恒星发出的主要是少见的紫光,但大海仍然是那一抹熟悉的蓝色。纽维尔所在的公转轨道上,接受到的紫外线含量已经大幅度减少,但相比生物所能承受的正常含量仍然较高。其实不论是那些鱼,还是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必须承受宇宙和自然给予的巨大压力。

但也正是这样,才体现了生命无与伦比的美丽与顽强。过于潮湿的空气,反而造就了维里耶小岛上壮观的雨林。你很难在银河核心区那些钢筋水泥牢牢霸占的行星上找到这样的奇观。六百多年过去,填海造陆的大征程从未波及到这片天堂。现如今,纽维尔的陆地面积翻了十倍,这里却被列为国家公园受到保护。似乎它与周围的城市圈格格不入,但它却最能表现这颗星球原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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