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了脸,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刚进梁都,顾清梦就被沈昭昭“请”下了马车。

沈昭昭掀起车帘一角,似笑非笑:“不好意思啊,顾小姐。您自己回府吧,我和你可不太顺路了。”

“沈昭昭,你!”

顾清梦气的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惜那车已经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沈昭昭放下了车帘,眼神幽幽,伸出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

长长的指甲早已经深深嵌入掌心,晕开了一大团鲜血。

她抽出丝帕,慢慢的擦拭着血迹。

自己这个“女儿”还真是……

空有野心与狠毒,脑子却跟不上。

很快,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前。梧桐探头进来,想要伸手扶着自家小姐下车。

沈昭昭却没动,低声嘱咐着她:

“账本你大大方方的搬,若是有人打听,就说是我市集上买的旧书。”

“箱子最上面铺两层话本以作遮掩。记住,账本进了我的卧房后,别让任何人沾手。”

梧桐乖巧应声:“是。”

吩咐完,沈昭昭刚想下车,却被梧桐拦住。

小妮子很是眼尖,瞧见了那木箱子上搁着的碧色玉佩。

“小姐,您的玉佩落下了。”

沈昭昭笑了笑,仿佛那只是路边随手捡来的石头般,毫不在意:

“不过一块没了利用价值的翠玉,再雕个十块八块都是寻常。赏你了。”

梧桐怔愣一瞬后,欢喜极了,美滋滋的把玉佩揣进了随身的荷包里。

“梧桐,你跟了我多久了?”

沈昭昭侧眸,打量起这个初见就觉得心思单纯的丫头。

梧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姐,奴婢自进了国公府就一直伺候您,已经有六年了。”

“那么这六年里,谢绛珠从我这里或是偷拿、或是抢走的珠钗首饰,你可记得具体数目?”

“小姐的体己东西都是奴婢收着,奴婢怎么可能不记得!表小姐实在贪婪过甚!”

说起这个,梧桐突然气愤起来。

她从怀里拿掏出一个记账的小纸簿,气鼓鼓的挨个念给沈昭昭听。

“元瑞七年十二月一日,您丢了一顶琉璃珍珠花冠,一套粉翡的头面。元瑞八年正月十四日,妆奁里的珐琅掐金丝钗也没了,元瑞......”

听了一耳朵的钗环首饰,沈昭昭嘴角噙着笑,摸了摸梧桐光滑的小发髻。

“好了好了,真是好丫头。一笔一笔记着就行。”

说完,沈昭昭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周管家的儿子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了她进门,立刻喜出望外的迎了上来:“大小姐,可算盼到您回来了。老太君和国公爷都在正堂等着您用膳呢,我爹让我在这迎迎您。”

沈昭昭望着此刻灯火通明的正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向来都是在各自院里,由小厨房开火。今儿既不是初一十五,也没有逢年遇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场面?”

年轻的小伙子没经历过什么风波历练,被那锐利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他四下望了望,见无人往这边瞧,这才凑上前低声解释:“谢家表小姐今日回来的早,在老太君跟前哭了好一会儿......”

果然,宴无好宴。

她勾起唇角,对男人道了谢:“小周管家,我承你这份提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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