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月悬空,姜涟云独坐闺阁,又服下一颗归息补气丹。
须臾,体内热流涌动,如烈焰翻腾,难以安眠,直至夜深人静,方才昏昏入睡。
次日,日上三竿,姜涟云方才醒来,步出房门,顿感足下轻飘飘如踏棉,身体轻盈若燕,下腹丹田之气聚集在一处,温热异常。
她伸了个懒腰,但觉寒风拂面,却不再如往日那般刺骨,寒意在她周身流转,转瞬即逝,只在她身边打转便化为雾气一散而尽。
姜涟云非心细如发之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只以为是山间灵气所致,并未深究。
然走不出两步,便察觉脚下异常轻盈,积雪之上,竟无痕迹,双足连未消融的积雪也未沾染半分,积雪之上不过浅浅印记。
隔壁屋中,玄灵正立于窗前,吹起悦耳的笛声,如今冬日虽没有漂亮的蝴蝶,但是归音玉笛的乐响穿越寒冬的合虚山,令远处竹林深处麋鹿、仙鹤等灵兽翩翩起舞。
姜涟云驻足聆听,不禁喃喃自语,
“往日只觉得师妹的笛声聒噪,今日不知为何却觉得甚为舒心。”
她拎着自己的佩剑“天御”,拔剑出鞘,随着玄灵的笛音,在院中练起剑法。
太微宗虽已合虚心法名扬天下,但合虚剑法也是名不虚传,剑招间,风雪为之变色。
玄灵隔着窗子听见动静,打开窗户往院中一瞧,惊呼,“师姐,你今日这剑法着实厉害。”
但见天御剑所过之处,漫天雪花飘扬,在日光照耀下闪烁着别样的美,天御所指,数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过,震得院墙边紫藤枯枝飒飒作响。
“灵儿别停,继续吹奏。”
姜涟云不知玄灵奏的是人间哪一支迷人乐曲,但是节奏紧凑,音符密集,听着音乐挥剑,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又犹如大江大河汹涌,她只觉胸中气力磅礴,实在是激情澎湃,难以自抑。
随着笛声越发激昂,她一跃而起,踏雪而飞,上提天御,竟转瞬间便跃至云间。
吓得玄灵差点扔掉手中的归音玉笛,惊声尖叫,“师姐!你小心!”
可姜涟云哪里还听得到地面上的声音,只感觉自己升腾而起,刚才还在漫天雪舞中耍剑的她再一睁眼,哪里还有什么雪花,只看到自己脚边的云雾缭绕,自己的院落小的有如方砖般大小。
她惊慌失措,大叫道,“啊!!!救命啊!”
慌乱间,手指用力一指,只觉丹田内一股热流沿着经脉一路而上,顺着指尖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剑气。
倏而,这天御剑变得一人大小,飞到姜涟云脚下,她摇摇晃晃站在剑上,竟是不知不觉间学会了御剑之术。
然而,御剑飞行并非易事,天御剑不听使唤,四处乱飞。姜涟云蹲在剑上,心惊胆战,哭喊:“师父,师兄,救命啊……”
直吓得眼泪狂飙。
天御倏地一声往地面上砸去,惊得姜涟云紧闭双眼,耳边冷风擦过,然而那剑似乎在逗弄她,剑至半空,却突然停下。
她睁开眼,瞧见地面上正是师父的院子,大喊,“师父,救命!”
正在院中打坐是苍容耳朵一动,听到上空有人喊“师父”,仰头一瞧,却见姜涟云在那半空中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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